小說:草莽豪杰作者:河邊草時間:2024-03-21 21:30:02
大隋與突厥漫長的邊境線上...
秋風呼嘯,百草折腰。馬蹄聲促,一騎南來。
騎士不斷用力夾緊馬腹,催促戰(zhàn)馬疾馳。
他看上去很狼狽,身上裹著骯臟破舊的皮袍子,渾身上下都是煙熏火燎的痕跡,一些地方還染著斑斑血跡。
狼狽至此,騎士手中,依舊死死握著一把尤帶血漬的碩大彎刀,不過,卻被他當做了馬鞭,不停的拍擊著馬股。
戰(zhàn)馬狂奔不止,奈何本就老弱,疾馳多時,馬嘴處已然冒出了白沫,顯然隨時可能力竭倒地。
而在騎士的身后遠方,隱隱有煙柱升騰。
十幾個縱馬疾馳的身影,緊緊綴在他身后里許處,揮舞著刀弓,狂呼亂叫。
追逐與逃亡,自古以來便在這片土地上不斷上演,從來沒有停止過。
仇恨已經(jīng)建立起來,只能用鮮血來洗刷。
一追一逃,轉(zhuǎn)眼便是十數(shù)里過去。
老馬汗出如漿,嘴邊白沫中已經(jīng)帶出了血跡,奔馳當中,一個趔趄,頓時翻滾于地,骨頭折斷發(fā)出的清脆響聲,分外的刺耳。
馬上的騎士頓時被甩了出去,但他在空中時,便已團身如球,落地時在地上連滾了十幾圈,矯健的一躍而起。
秋風吹開他的頭發(fā),露出一張尤帶稚嫩的面龐,可以看的出來,這只是個十幾歲的少年......
雖未長成,卻已經(jīng)健壯無比的身形,透出幾分雄壯和難言的彪悍之氣。
雖然他穿著近似胡人,但和草原部族有著明顯差異的面容,還是能看得出來,他無疑是個漢人。
此時他雖然狼狽,但倉促間,抬起頭望向南方那綿延的山嶺,還是讓他眸中流露出了希望的光彩,咧開嘴,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齒。
這一刻,他不像是一個急急逃命的亡命之徒,更像是一只被追急了的野獸。
當他回轉(zhuǎn)頭看向遠處的追兵的時候,兇狠猙獰之色在他臉上一閃而過。
少年沒有遲疑,撿起地上的彎刀,頭也不會的開始向山嶺方向逃去。
追兵轉(zhuǎn)瞬即至,但像兔子一樣逃竄的敵人卻已經(jīng)去到山腳下,隨即便逃上了山嶺的北坡。
南方的山嶺間,漢家長城如長蛇般若隱若現(xiàn)。
這些追逐而來的騎士,禿著前額,戴著翻毛皮帽,像是臣服于大隋的草原部落。
這樣的部族,在云中草原上并不少,他們在這里放牧,在兩個大國之間來回搖擺,很難界定他們的歸屬。
無論是突厥還是大隋,也都無意在短時間內(nèi),確定這片土地的歸屬。
漫長的大國博弈當中,這樣混亂而又身份模糊的緩沖地帶,必不可少。
即便東西突厥共尊隋帝楊廣為圣可汗,也無法不能杜絕此類仇殺。
而此時,追兵們咆哮著,追到山腳下,紛紛勒住馬韁,滾鞍下馬,拿起弓箭,不停的射出箭矢,想要將敵人射死在山坡上。
這個時候,他們絲毫也不顧忌箭矢的難得,因為逃走的敵人,殺死了他們的首領。
作為首領的衛(wèi)士,他們已經(jīng)失去了回去的資格,要么流浪于草原之上,要么便殺死仇敵之后,追隨首領而去。
回到部落中的結(jié)果只能有一個,那就是被殘酷的處死,不會有第二個可能。
在首領被殺的那一刻起,他們以及他們的妻子兒女悲慘的結(jié)局其實已經(jīng)注定。
他們之所以追到這里,一來是仇恨使然,二來,則是為恐懼所驅(qū)使。
氣急敗壞,兼且絕望的他們,已經(jīng)不會顧忌,遠方的長城,本來是他們這些部族的禁地的事實,勢要殺死這個狡猾而又卑鄙的小崽子,為首領報仇。
但敵人逃命的本事,實非他們所能預料。
不但之前,順利的逃過了他們的圍堵,而且,在這個時候,越來越陡峭的山坡上,逃亡的少年不停的來回奔跑,絲毫不顧及于體力,從不直線攀爬,給敵人以瞄準的機會。
箭矢在他身邊不停飛過,一支箭矢甚至擦過他的肩頭,將他那已經(jīng)看不出本來顏色的皮襖撕裂了一個長長的口子,也沒讓他眨一下眼睛。
終于,林木漸盛,山石也提供了更多掩蔽之處。
少年靠在一顆大樹后面,急促的喘息了半晌,這才探頭看了看下面氣急敗壞的追兵。
老子還是逃出來了,這些狗東西,想要老子的命,還差的遠呢。
稍稍歇了口氣,少年沒有急著往山中逃走,而是露出半邊身子,精準的一刀劈飛一支奔向胸口的箭矢,同時向山下的敵人豎起了中指,哈哈大笑。
笑聲不絕,讓這狼狽的逃命少年,竟是顯出了幾分雄豪之氣。
山下的敵人雖然不懂什么國際通用手勢,卻也知道,敵人正在取笑他們的無能。
咒罵之聲立即響徹山腳,隨即,十幾個人一陣爭吵后,看著少年漸漸隱沒于山林的身影,不由大急。
一個大漢,拔出彎刀,一刀將一個嚷的最歡的家伙砍倒在地,大聲怒吼著,留下了兩個人看守馬匹,帶著其余人,追上了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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