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拍胸口,穩(wěn)了穩(wěn)心神,“是我”。
接著蘇云喜就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起床聲,然后就聽到了腳步聲,她屏住呼吸,心又開始突突的跳。
突然,她的手被牽住了,蘇云喜差點(diǎn)叫出聲,下意識就要抽回來。
“媳婦兒,你別動,我把你牽到炕邊兒,省得你摔跤”。
鬼使神差的,蘇云喜下意識的就沒有再抗拒了,任由自己被帶到了炕邊兒。
“媳婦兒,我在炕上等你”!陸長卿快速的脫鞋上了床。
蘇云喜坐在床邊,一時有些緊張,她還沒有跟男人睡過一個炕呢。
陸長卿等了半天也沒見媳婦兒上炕,撅著嘴很是不滿意,媳婦兒真不乖,不睡覺可長不高呀。
突然,他想到了一個好主意,以前他晚上不睡覺的時候,娘都會嚇唬他,他也要嚇唬嚇唬媳婦兒,“媳婦兒,不睡覺是要被打屁股的,我來打你屁股了哦”。
蘇云喜嚇得飛快上了炕鉆到了被窩里。
黑暗中,陸長卿就像個做了惡作劇的孩子,露出了得逞的笑,然后心滿意足的睡了。
蘇云喜剛開始還睡不著,可聽到陸長卿平穩(wěn)綿長的呼吸聲后,她竟覺得很安心,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這一夜,她睡的格外香甜,第二天一早還是被陸長卿給弄醒的。
原來是陸長卿醒的早,想跟蘇云喜一塊兒玩,可見她遲遲不醒,就拿了狗尾巴草來撓她鼻子。
蘇云喜一醒來,就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日上三竿了,她出了門,就看到婆婆在掃院子,大嫂抱著豆豆在玩,這個時間公爹跟大哥已經(jīng)上工去了,聽婆婆說,公爹是地主家的幫工,大哥如今在礦上上工。
蘇云喜又羞又愧,她怎么睡那么久,實(shí)在是丟臉?biāo)懒恕?
張?zhí)m花看到蘇云喜站在門外,陰陽怪氣了一句:“喲!可算起來了,你可真能睡”。
蘇云喜更羞愧了,“大嫂,不好意思,我……”。
李巧翠瞪了張?zhí)m花一眼,“喜丫頭,別聽她的,娘給你留了飯,熱在鍋里,你洗了臉趕緊去吃”。
張?zhí)m花撇撇嘴,看蘇云喜更不順眼了,她原以為婆婆昨天給這丫頭立威了,結(jié)果這丫頭睡懶覺她都不管,還給她留飯,她怎么就沒這待遇!婆婆可真是偏心。
待蘇云喜吃了飯,李巧翠又吩咐張?zhí)m花,“蘭花,我晌午有事兒,你出去挖點(diǎn)野菜回來,豆豆先讓喜丫頭看著”。
張?zhí)m花不情不愿的把還不會跑的豆豆塞給了蘇云喜,就挎著籃子出了門。
李巧翠囑咐蘇云喜看好門,就拎著個籃子出了門。
她要去里正家一趟,雖說如今年景不好,紅白事一般都不設(shè)席了,畢竟開銷大。
可這紅事,還是得有個見證人好些,里正就是最合適的人選。
陸家住在村最東邊,里正家在村最西邊,李巧翠這一路上也是碰上了不少人。
到了村口大槐樹下,柱子娘就喊住了她:“喲,陸家的,一大早的,你這挎?zhèn)€籃子是去哪兒啊,瞧你這一臉喜氣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家長卿說媳婦兒了呢”。
柱子娘話剛落,就引得眾人發(fā)笑了起來,要是擱以前,她們是萬萬不敢笑話陸家的,誰讓陸家有錢,又出了個童生老爺,還考上了秀才呢。
平時他們一見到陸家人,都恨不得腆著臉巴結(jié)一番,但是面上巴結(jié)歸巴結(jié),村里人心里都是嫉妒陸家的,都是一個村兒的,憑什么就他家有錢,就他家出了個讀書人。
陸長卿考上秀才后,村里人對陸家越發(fā)敬畏了,誰讓縣老爺都來過他家呢,而且長卿見到縣老爺都不用下跪。
可沒想到陸長卿剛考上秀才就傷了腦子變傻了,村里人私下都在說,活該,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陸家就沒那個富貴命!
李巧翠當(dāng)然知道村里這些人的德行,不過她今兒個并不想生氣,于是順著話笑瞇瞇道:“哎喲柱子娘,你可真是能掐會算啊,還別說,我家長卿的確是說媳婦兒了”。
李巧翠心里美滋滋,怎么著,你眼氣不,你家兒子快十八了,也還沒娶老婆呢。
眾人聽李巧翠這么說,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如今連傻子都能娶上媳婦兒了嗎?
這陸長卿運(yùn)氣可真是好,眼瞅著今天一過就要強(qiáng)制充軍了,誰曾想人家竟真的尋來了媳婦兒。
咦?該不會是昨天她領(lǐng)回來的女娃娃吧?
那女娃娃看著挺正常啊,他們昨天也遇見了,還私下打賭那女娃娃看不上長卿呢,莫非……那女娃娃看著挺好,實(shí)則也是個傻的?這樣就說得通了!
“陸家的,你昨天領(lǐng)回來的女娃娃原來也是個傻子啊,那說起來跟你家長卿還挺般配的”。
縱是李巧翠再不想生氣,聽見這話,火氣還是控制不住的冒了出來。
“老娘撕爛你的嘴”!李巧翠籃子一放,就沖上去一把扯住了柱子娘的頭發(fā)。
“哎喲我的頭發(fā),不得了了,打人了打人了,哎喲…哎喲你真敢撕我嘴”。
柱子娘不停叫喚著,雖說她嘴巴毒,但是她瘦啊,跟李巧翠比起力氣來,還是差的遠(yuǎn)了些。
打不過,根本打不過,幾個嬸子上去勸架,也被李巧翠撓了幾下子,這下可沒人敢上去勸架了,柱子娘只有挨打的份。
待李巧翠出了氣,才停下手來,柱子娘的頭發(fā)被她扯的亂七八糟,衣服上也沾滿了土。
這會兒她心里哪怕再想罵李巧翠也不敢罵了,只敢捂著嘴嗚嗚的哭,
反觀李巧翠,只有零星的幾根頭發(fā)散落下來,大體上沒什么影響,這就是吃飽了跟吃個半飽的區(qū)別!
在場的村民們一時之間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這老娘們這么兇猛的嗎?平時竟然沒看出來。
打完了人,李巧翠捋捋頭發(fā),就挎上籃子雄赳赳氣昂昂的走了,她還有正事兒要辦呢。
李巧翠前腳走,柱子娘后頭就跟上了,兩人也就隔了一炷香的時間,她一定要找里正討個說法,李巧翠不能白打她一頓,這讓她以后咋在村里抬起頭。
里正家。
李巧翠寒暄了幾句就步入正題,“里正,我家長卿說媳婦兒了,我來就是專門想請你去我家吃頓飯做個見證呢,這點(diǎn)雞蛋跟面你收著,權(quán)當(dāng)沾沾喜氣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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