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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小說:夫人,二爺他又跪在門外認(rèn)錯了作者:流景時間:2024-05-21 12:00:02

第9章

逢霖穿的還是高跟鞋,這一推讓她失去了平衡,向后栽去。

但她沒摔在冰涼的大理石地板上,她摔在了男人的臂彎里。

“盼兒在這里?!?/p>

葉沐陽磁性低沉的聲音在她耳側(cè)響起,他單手?jǐn)堊》炅?,另一只手捧著一個木盒子。

他看到逢霖失魂落魄的從一高出來就知道事情不對,輕輕松松就查到了前幾天發(fā)生了什么,讓人去公墓把吳盼兒的骨灰取了來。

逢霖在短暫的一瞬間爆發(fā)后徹底失去了力氣,從葉沐陽的臂彎里往下滑,卻被他的大手死死的掐住了腰,男人的聲音很低,只有她能聽見,帶著威嚴(yán)的命令,“站直了?!?/p>

逢霖借著葉沐陽的力氣勉強(qiáng)站穩(wěn)了身子,葉沐陽自然而言的從逢霖手里接過她的手提袋,默不作聲的后退了一步,就站在逢霖身后,一言不發(fā)。

但他的出現(xiàn)已經(jīng)代表了很多。

餐桌上,逢青松和白娉婷的獨(dú)子逢縉抬頭,恰好和葉沐陽的眼神對上,一觸即分。

少年人和逢霖長得有點(diǎn)像,一模一樣的白凈,五官秀氣斯文,是典型的好學(xué)生的長相。

他起身,拎起沙發(fā)上的書包甩到肩上,走到幾人面前,語氣自然而言,“爸媽,姐姐姐夫,我去上課了?!?/p>

白娉婷對著兒子和顏悅色的笑,點(diǎn)頭,“小縉晚上回來吃啊,媽媽給你做你愛吃的燉牛腩,高三壓力大,給你補(bǔ)補(bǔ)。”

“好的媽媽?!?/p>

逢縉和葉沐陽擦肩而過時,看著他抱在懷里的骨灰盒嘆了口氣,伸手拉住了逢霖的手,誠懇地說,“妹妹確實(shí)是走的太急了,姐姐節(jié)哀,保重身體?!?/p>

接著逢縉好似無意的抬起另一只手,從骨灰盒上撫過,輕輕拍了拍,好似在安撫亡靈。

但他握著逢霖的那只手卻用力捏了捏。

逢縉走了,劍拔弩張的氣氛因為少年人的橫插一杠稍微緩和了點(diǎn),逢霖直勾勾的盯著逢青松,那張乖巧的小臉上浮現(xiàn)出怨毒的恨意,一字一句的質(zhì)問,“為什么不做尸檢?”

“醫(yī)院下診斷證明了,”逢青松也就是看著葉沐陽在那兒站著,才難得的和顏悅色同逢霖說話,“急性胃穿孔導(dǎo)致的胃出血,發(fā)病很急,來不及搶救。你要是不信的話可以去醫(yī)院查?!?/p>

白娉婷向來厭惡這個逢霖和吳盼兒這對私生女,但是現(xiàn)在當(dāng)著葉沐陽的面,居然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盼兒是我看著長大的,她這一走......”

“行了,閉嘴吧,”逢霖開口,“白阿姨,您的演技還是一如既往地垃圾的讓人作嘔?!?/p>

~

逢霖不知道葉沐陽要開車帶她去哪兒,也不關(guān)心司機(jī)人去哪里了。

葉沐陽沉默的側(cè)身給她系上安全帶,把逢霖的手提袋放在后座,一個首飾盒從袋子里滾落,他只是看了一眼,無動于衷。

車開出了一段路,逢霖的靈魂好像才回到身體里,她問,“二爺,貓捉老鼠的游戲好玩嗎?”

從小在逢家那種環(huán)境長大,每天都過得如履薄冰,逢霖還能茍活到二十歲,她腦子是好使的。

無數(shù)的話再葉沐陽唇齒間翻滾,最后他挑選了最淡漠不近人情的那一句,“逢霖,別自作多情?!?/p>

車在京州最昂貴的墓園門口停下,葉沐陽沒搭理她,任憑逢霖有些踉蹌的在后面小跑跟著,懷里緊緊抱著骨灰盒。

遠(yuǎn)遠(yuǎn)的,逢霖就看到了一處新墳,葉沐陽用慣了的司機(jī)正在和墓地的管理人員交流著什么。

那處新墳是給她媽媽準(zhǔn)備的,逢家要面子,就算是個傭人在逢家出了事,逢家也會妥帖的葬了,傳出去有個好名聲。

此刻在那處新墳邊,工作人員丈量著什么。

“母女倆葬在一起,”葉沐陽半蹲下身,掏出絲巾擦了擦那塊漢白玉的碑,目光和石碑上女人黑白的照片四目相對,“你的名字就先不刻了,把盼兒的名字刻上去?!?/p>

工作人員已經(jīng)知道了兩處墳葬的都是眼前這個年輕女子的親人,同情的對她說節(jié)哀,又怕這漂亮女人一時想不開,開解道,“夫人的福氣在后面呢,先生對您多上心啊,這里的選址、用料都是您先生親自定的,都是頂好的風(fēng)水、頂好的料子。”

司機(jī)在一邊默不作聲的聽著。

葉沐陽狠狠地剜了司機(jī)一眼,對逢霖說,“我去抽根煙?!?/p>

徑直走遠(yuǎn)了。

逢霖愣了愣。

她問,“那您知道逢玉兒墓碑的位置嗎?”

工作人員遠(yuǎn)遠(yuǎn)地指了指另一處位置,說,“西南那塊兒,一開始您母親墓地也是在選在了那邊,您先生半夜十一點(diǎn)多帶人來看,說那個位置您母親會嫌晦氣,連夜換了。”

逢霖猛然抬頭,眼神去追男人的背影,卻看到他朝墓園深處走去了。

淺淺的坑很快就挖好了,就挨著她生母的墳邊,墓碑還沒來得及刻,工作人員先在周圍種起了花。

“這也是您先生安排的,打理的漂亮點(diǎn),小姑娘喜歡,睡在這里也是高興的。”工作人員善解人意的說。

逢霖下意識淺淺的笑了笑,是啊,盼兒肯定喜歡的。

她跪下去,俯身,雙手小心翼翼的把骨灰盒放進(jìn)去。

骨灰盒上蒙的那層黃布沾了灰,逢霖下意識伸手去拂。

這個動作猛的喚醒了她腦海里的片段——逢縉拍了拍骨灰盒,用力捏了捏自己的手。

就好像是在暗示她什么。

逢霖擦了一把眼里將落未落的淚,跪坐在地,吩咐,“我想和妹妹單獨(dú)待會兒?!?/p>

人都走遠(yuǎn)了,逢霖才解開黃布,小心翼翼的打開骨灰盒的蓋子。

入目是灰白的骨灰,大大小小的碎片,逢霖的顫抖從雙手蔓延到全身,淚水再也克制不住的撲簌簌往下落,她幾乎是跪伏在地上,才壓住了要沖破胸膛的悲慟。

片刻后她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擦干了眼淚,看清了骨灰中黃澄澄的一塊東西。

她伸手拿了出來,入手冰涼沉重。

焚化爐的溫度是一千二百度,在那樣的高溫下還沒有汽化的金屬,只能是黃金。

她細(xì)長的手指翻了翻,又拿出來幾顆黃金融化后的顆粒。

她妹妹根本沒有黃金首飾,逢青松和白娉婷不會給她買這些東西。

那天被她忽視的話在耳邊響起——“小姑娘當(dāng)時吐了好多血”、“突發(fā)疾病”、“急性胃穿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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