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門鈴響起,林琛去開了門。
是林琛的爸爸媽媽,林琛過年時和他爸媽在電話里提過我,但是我們都沒有見過面。
林琛也沒有告訴我今天他們要來,我身上還穿著卡通家居服,我的背不禁僵住了。
但是一起進來的有三個人,蘇桃也來了,她手里提著滿滿的禮品。
“叔叔好,阿姨好。我叫蘇桃,昨天多虧了林老師送我去醫(yī)院,我今天特意來道謝?!?
他們寒暄了一番后,我才有機會和他們打了招呼。
林媽的眼神在我身上來回打量后,臉瞬間垮了下來,我心里不是滋味,只能攥緊衣角強撐出笑容。
飯桌上,林爸林媽一個勁地給蘇桃和林琛夾菜,仿佛他們是其樂融融的一家四口。
蘇桃甜甜的沖著林琛笑,
“林老師,能不能給我剝一只蝦啊,我做了美甲不太好剝?!?
我不悅地把筷子敲在碟子上,在桌子底下給林琛來了一腳,
林媽催著他,
“快給桃桃剝呀,你不剝難不成要我這個做媽媽的給她剝嗎?”
林琛把剝好的蝦放進蘇桃的碟子里的那一刻,我的鼻頭酸酸的。
吃完飯,大家一起在客廳聊天,我全神貫注地想找個可以插進去的話題,但是他們和蘇桃聊得忘乎所以。
蘇桃突然看到了客廳的鋼琴,坐在凳子上眨著眼睛問林琛,
“林老師,你可以教我彈鋼琴嗎?”
那架鋼琴是林琛送給我的二十歲生日禮物,我立馬開口:
“那是我的鋼琴,請你不要碰?!?
緊接著,林媽和我說了今天的第一句話,她聲音很尖銳,
“阿琛不是說你耳朵不行嗎?還能彈鋼琴?給桃桃玩玩也沒什么吧?!?
林琛看了看我,林媽又推著他過去露一手,他們兩人并排坐著,選了一個譜子教她彈,就像他無數(shù)次摟著我彈一樣。
蘇桃看著他眼里飽含著愛意,而兩位家長不停地在用手機記錄著。
我喉嚨堵得快不能呼吸,跑進了臥室才發(fā)現(xiàn)臉上早已經(jīng)濕漉了,這一天所有的忽視,內(nèi)心所有的不快像山一樣,壓得我無法站直身體。
我聽不見他們有沒有彈完,只知道眼睛和心里都麻木了就上了床。
林琛上床時,身上有著不屬于他的香味,他摟著我的腰,在我右耳邊說話,
“今天……”
被他一觸碰,眼睛又酸了??墒俏也幌肜^續(xù)狼狽下去,我打斷了他的話,
“我累了,有什么話以后說吧?!?
我閉上眼睛感受著他的體溫,就當(dāng)這是最后一次。
半夜,我走進浴室,打通了那通電話,
“我答應(yīng)回去?!?
就讓這段感情就此打住吧,已經(jīng)沒有了愛,不能連尊嚴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