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怪談M-01-02，鬼吹燈，打火機(jī)被點燃就會把火光籠罩的空間轉(zhuǎn)為外人無法觀測的狀態(tài)，人造的小玩意兒?！?/p>

趙光明晃了晃手中的打火機(jī)，語氣有幾分猶豫。

“原來這類東西叫怪談啊?！?/p>

王錦笑呵呵地點了點頭，似乎完全不驚訝。

“看來你早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與眾不同了啊。”

“我面試的時候說過，我天生對這種奇奇怪怪的東西有吸引力，現(xiàn)在看來應(yīng)該叫怪談親和力？”

“啊哈哈，倒也說得過去?！?/p>

趙光明撓了撓頭，咧嘴笑了笑，就好像半分鐘前差點把王錦踹飛起來的人不是他。

“你得先跟我透個底，你是怎么找到我們公司的，總不能真是靠我發(fā)的那幾張小廣告吧？”

趙光明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張花花綠綠的小卡片，一般情況下它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酒店房間的門縫下面。

“哈？靠這種東西我根本不可能來這里的。”

王錦接過了小卡片看了看，隨手扔到了一邊。

“從我父親的遺物里找到的線索，而且冥冥之中有什么東西指引我來到這里?！?/p>

“靈感嗎？那就好辦了，公司的事你應(yīng)該也猜到了個大概，想問什么直接問吧，我們時間不多了?！?/p>

趙光明晃了晃手里的打火機(jī)，里面的燃油已經(jīng)順著裂縫流走了很大一部分，導(dǎo)致火苗有些忽明忽暗。

“第一個問題，你們公司跟你說的怪談是什么關(guān)系？”

“嗯...我們公司的理念是收容、維持、利用，算是共生關(guān)系?！?/p>

趙光明沒有什么猶豫地回答了第一個問題。

“第二個問題，你是不是認(rèn)識我？”

王錦拿了張面巾紙擦著臉上的鼻血，同時問出了一直困擾著他的問題。

“為什么這么說？”

“讓我懷疑的點有很多，但最可疑的還是你的眼神?！?/p>

“你第一次看到我時眼里流露出的是驚訝和無奈，雖然你試圖用躺在椅子上的動作掩蓋過去，可還是被我看到了。”

王錦一邊說一邊學(xué)著趙光明當(dāng)時的樣子躺在椅子上，陰影完美地遮蓋住了他的表情。

“你...你真的是個普通高中生？”

“不然呢？你不是查過我嗎？”

“哈，這就是天賦嗎？觀察力和戰(zhàn)斗風(fēng)格都很好地遺傳了那個男人啊。”

“誰？”

王錦維持著原來的姿勢沒有動，身體卻不由自主地開始緊繃。

“你的父親，我的老前輩，王玨?！?/p>

趙光明扯了扯領(lǐng)子，掏出了一根劣質(zhì)香煙，就著鬼吹燈的火焰點燃，狠狠地吸了一口。

“我的父親？”

王錦喃喃自語，雖然料到了自己父親跟這家詭異的公司會有關(guān)系，可沒想到他是這里的正式員工，還是老前輩。

沉默了片刻，王錦突然有些激動的開口道。

“我沒有這種混蛋父親，他早就拋下我們自己去死了。”

原本的理智蕩然無存，此刻的王錦就像是個鬧脾氣的孩子。

“不不不，小子你錯了，他沒死，只是失蹤了，至少上面給的通告說的是失蹤了?！?/p>

“不過你有一件事說對了，他確實是個混蛋。”

打火機(jī)的燈光忽明忽暗，趙光明長長地吐了口氣。

“王玨是個天才，但真正見過他的人并不多，從你現(xiàn)在的處境來看，他或許并不是個稱職的父親?！?/p>

“你父親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不過我聽說他的失蹤跟公司有關(guān)?！?/p>

“跟公司有關(guān)？”

王錦忍不住開口問道，這短短幾分鐘內(nèi)發(fā)生的事情實在有些多，即使是他也有些接受不了。

“嗯。”

趙光明點了點頭，接著說道。

“我只知道這些，剩下的要靠你自己去探索了?！?/p>

“再找個正經(jīng)工作，安安穩(wěn)穩(wěn)地掙錢給妹妹治病，還是把腦袋別在褲腰上跟怪談玩命，自己選吧?！?/p>

“我要提醒你，我們公司跟怪談打交道，很危險的?！?/p>

打火機(jī)微弱的火光越來越黯淡，似乎馬上就要熄滅了。

“你實力不錯，甚至可以說很優(yōu)秀，本來我打算先好吃好喝勸住你，實在不行再把你揍到?jīng)]法去面試，沒想到后生可畏啊...”

“你管這叫好吃好喝伺候著？”

王錦撇了撇嘴，指了指衣服上的血跡。

“哈，我也不好受啊。”

趙光明從頭上抓下來幾根面條。

“總之，你想加入公司找尋真相我不攔你，不過我們公司的對立面可不只有怪談，為家人想想吧?！?/p>

打火機(jī)的火焰只剩下綠豆大小，卻還頑強地不肯熄滅。

王錦的臉藏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所以你不成家是因為不想連累家人？”

“哈哈，被你猜到了?！?/p>

黑暗中傳來趙光明憨憨地低笑，王錦能感覺到他的視線依舊會時不時停留在女老板身上。

又是片刻的沉默。

“我想找到王玨的下落就必須加入公司？”

“對。”

“我加入公司家里人會有危險？”

“如果你父親的失蹤真的跟公司有關(guān)，你就應(yīng)該隱藏自己的身份，你父親已經(jīng)把自己的檔案抹掉了?！?/p>

趙光明啪嗒啪嗒地抽著煙。

短暫的沉默后，王錦再次開口問道。

“你們公司給的真那么多嗎？”

趙光明無奈地笑了笑。

“你是調(diào)律部的，一個月這個數(shù)，死了給更多。”

趙光明比了個手勢，王錦瞪大了眼睛。

“呼——，老趙?！?/p>

王錦起身吹滅了火苗，柜臺方向立刻傳來了老板娘的驚呼。

“我們以后就是同事了，請多關(guān)照?！?/p>

...

半小時后

趙光明垂頭喪氣地走出了面館，身后還跟著換了身衣物的王錦。

“娘的，人也沒勸住，賠了七百多，打火機(jī)也沒了?！?/p>

“誒，別這么想嘛，老板娘親手幫你把衣服又洗又熨，我都替你開心啊?！?/p>

“開心個屁啊！我好不容易在她面前建立的形象全毀了，吃面能吃一身血，還把燈泡吃炸了，這是正常人能干出來的事兒？”

“顯得你有神秘感嘛?！?/p>

王錦笑呵呵地勾著趙光明的脖子，完全沒了剛剛的陰郁。

“去去去，沒大沒小的，按輩分你得管我叫叔呢?！?/p>

趙光明一把推開王錦的胳膊，隨后上下打量起來。

“素敏她弟弟的衣服...你穿著還挺合身的啊?！?/p>

“喲？名字都知道了？叫得還這么親?。俊?/p>

王錦臉上掛著笑容，依舊在打趣趙光明。

“性格是像媽媽啊，沒心沒肺的?！?/p>

“啥沒心沒肺？我確實高興啊。”

王錦瞪了一眼趙光明。

“我有了工作，妹妹的病有著落了，老媽也能享享福，我還不高興？”

“你這...我三十多了都沒你壓力大啊，感覺你更像中年人一點...話說你真想好了？”

“嗯，我對父親的印象僅有照片和墓碑，我也想搞清楚他為什么不明不白的就失蹤了?！?/p>

“會死的哦?！?/p>

“我知道，可你們給的實在太多了。”

“人為財死嗎？”

“哈，是吧?！?/p>

兩人晃晃悠悠地向平安大廈走去，寒風(fēng)吹得王錦瑟瑟發(fā)抖。

“公司...沒給...你配車？”

王錦凍得說話都不太利索了。

“配了...我嫌...費油...”

趙光明也沒好到哪去，雙腿都直發(fā)抖卻仍然一步一步向前方走著。

“明明做好事能五萬十萬往出掏，卻舍不得幾十塊油錢？”

王錦瞇縫著眼睛看了看縮著脖子的趙光明，突然覺得不知道該說他什么好。

兩個小時后，下午十二點半。

兩個被凍得渾身發(fā)麻的人出現(xiàn)在了平安大廈門口，把正在等待的張一嚇了一跳。

“喲，小張，我?guī)е聠T工來報道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