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自從八月十五回家祭奠父母后，慧禮變得有些沉默寡言，但卻是更加勤奮了，沒日沒夜的苦練，特別是對于暗器，她更加上心，達(dá)到了瘋狂的程度，練功也不要師傅督促。靜安大師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更加疼愛這個小徒弟。在慧禮的帶動下，兩個師姐也不甘落后，也跟著師妹苦練起來，二人功夫也進(jìn)展很快。幾位師伯師叔見慧禮如此勤奮練習(xí)，聰明好學(xué)，都紛紛把自己的絕活傳授給她，比如靜能師叔的易容術(shù)，靜宜師伯的吐針傷人術(shù)，靜昀師伯的神行八步術(shù)?；鄱Y一學(xué)就會，只待精通。這些功夫在日后的戰(zhàn)斗中，都起到了關(guān)鍵作用，有的甚至起到了救命的作用。入冬后，靜安大師就給慧禮傳授劍術(shù)，并將峨眉劍宗的不傳之密—奪命十三劍傳授給了她。在慧禮的苦練中，不覺時間又到了臘月初。靜安決定叫靜昀帶著慧仁，靜能帶著慧義，自己帶著慧禮出去化緣，實(shí)則是按黃先生的要求到各大集鎮(zhèn)查看軍情，收集情報(bào)。三個師傅心里都有底，三個徒弟只知道跟師傅出去化緣。決定年內(nèi)把整個黃岡縣各大集鎮(zhèn)走完。靜安，靜能因年輕貌美，怕招來麻煩，都化妝成五十多歲，面相平庸的老尼，靜昀雖年近五十，但皮膚白皙，面容較好，也化了妝。師徒六人身背行囊腳穿芒鞋，走到石洞前，黃琬帶她們走密道將她們送到岔路口，三路人馬各奔東西，黃先生返回去陳家臺。各人向著分工的路前而去。靜安要走的地方是：賈廟，杜皮，但店，溢流河等地方，靜昀要走的地方是：方高坪，上巴河，馬曹廟，總路咀等地方，靜能要走的地方是：新洲，王家坊，團(tuán)風(fēng)，淋山訶，磙子河等地方。最為高興的是幾個徒弟，她們從沒出過遠(yuǎn)門，不知外面的世界長得啥樣，這次卻要走遍半個黃岡縣，她們心下興奮極了。

靜安帶著慧禮趕到賈廟時，早集已散去，各種店鋪仍開著門，但基本沒有顧客。師徒二人走街串巷，一邊化綠一邊打聽一些問題，老百姓盡管怨聲載道，苦不堪言但不敢說活閻王一句壞話，因?yàn)樗麄儽换铋愅鯕⑴铝?，不知不覺來到鎮(zhèn)公所門前，只見門前戒備森嚴(yán)，站崗的惡神惡煞，老百姓哪敢進(jìn)去辦事。鎮(zhèn)公所是個很大的四合院。前面一排房子是所謂的辦公室，東西兩則住著保安隊(duì)和十三太保，后面的正房住著活閻王一家及他的幾個親信，東偏房是廚房和飯?zhí)茫髌渴莻}庫。靜安慧禮師徒二人走到后面，廚房有一個后門通到外面，靜安上前化緣，一個約五十多歲的廚師連忙裝了半碗米倒入靜安的化緣袋中，小聲道：“快走吧，被他們看見了會開槍打死你的，還要連累我們，這里已打死了好幾個要飯的，他們不準(zhǔn)閑人靠近，否則開槍打死。”靜安帶著慧禮迅速離開。走到后街盡頭，原來這里有一個城煌廟，只見廟門前也是戒備森嚴(yán)，有四條槍守著，一打聽原來里面關(guān)的都是交不起稅的老百姓，拿錢來放人，拿不出錢的死關(guān)，每天只發(fā)一碗粥吃。天天有死人抬出來，慧禮聽得咬牙切齒。轉(zhuǎn)了大半天，師徒二人也累了，找了家較干凈的客棧住下，決定第二天一早去早市看看。第二天一早，師徒二人來到集市，兩邊都擺了各式筐子，都是附近農(nóng)村來的，大部分是賣蔬菜的，也有賣山帶皮子的，全部都是老漢老太婆，沒有一個年輕人。整個集市賣的人多，買的人卻寥寥無幾，唯一的肉案前幾乎無人光顧，穿黑制服的保安隊(duì)比買東西的人還多，由此可見社會黑暗。民生凋敝?？焐⒓瘯r，有兩個廚師挑著籮筐來到集市，賣蔬菜的老頭老太太們一下圍了上去，哀求著大師傅收了他們的菜，到了最后也只有三四個人的菜被他們收了，而且價格極低。兩個廚師來到肉案前，各人稱了幾斤肉挑著回去，集市也就慢慢的散了。

靜安帶著慧禮在一家小吃鋪里買了一些燒餅裝進(jìn)包里，因?yàn)橥乱惶斓穆烦淌菦]有地方吃飯，老百姓這么苦，不可能要得來飯。中午時分師徒二人來到一戶農(nóng)家討水喝，家里婦人見是出家人也很客氣，連忙倒了兩碗熱水遞給師徒二人，二人邊喝邊聊，當(dāng)靜安問到日子過得如何時，婦人道：“以前日子盡管窮但能吃飽飯，自從活閻王來了后我們就更苦了，因?yàn)槊磕暧幸话氲氖杖攵急凰麖?qiáng)要去了，去年過不下去的人家還可以跑外地去要飯，今年不行，一個村一戶跑了，他家的稅金就全村攤派，比如要是我家跑了，我家的稅金就要全村出。這樣一來就沒有人敢跑了。要是跑了不是害了鄉(xiāng)親們嗎?！笨梢娀铋愅醯亩巨g真是叫人恨入骨髓。隨后師徒二人走了幾個村子，情況大致相同。傍晚時分來到了另一個集鎮(zhèn)——杜皮鎮(zhèn)。在鎮(zhèn)里找到一家小飯館，吃了一碗熱面條后就找了一個小旅館，師徒二人洗罷安歇。第二天一早二人早早起床，來到集上，只見賣各種東西的都有，比賈廟熱鬧多了，賣早點(diǎn)的攤子也有好幾家，也沒有拿槍的在街上晃悠。集市上只有幾個收稅的人員在人群中穿梭，總的情況比賈廟要好些，但也好不到哪里，天下烏鴉一般黑嘛。

早集漸漸散去，師徒二人找了一個攤子吃早餐。餐后師徒二人開始化綠，走到另一條街的街尾，只見一大群人圍在一個門店前，上面的招牌寫著濟(jì)世堂三字，一看就知道是藥店兼醫(yī)館。靜安一打聽，才知道事情的全部經(jīng)過。原來這家醫(yī)館的老東家姓倪名宗輝，年近七十，老伴早逝，兒子倪華安，娶妻周氏，知書達(dá)理，孝順賢良，周氏又生了一雙兒女，兒子是夏至那天生的，取名倪夏至，年已十九歲，女兒是春天生的，屬龍，取名倪春姣。春姣三歲就由母親教識字，五歲就能自己看書，母親要她背三字經(jīng)，女兒經(jīng)她總是背不全，可是叫她背傷寒論，本草綱目，中華藥典這些醫(yī)學(xué)巨著她卻能倒背如流，一字不差。爺爺大喜，認(rèn)為她是學(xué)醫(yī)的料，于是就教她讀一些醫(yī)書，她看一遍就全懂了，又教她辨認(rèn)各種中藥，她看一眼就記住了。爺爺為了測試她，就將藥柜的一千多種藥名全部用白紙貼上，然后要她辨認(rèn)并填上藥名，僅一上午時間她就準(zhǔn)確無誤的全部填上了而且字體工整，無一錯別字。要知道中藥名稱里有很多難字怪字的。爺爺夸道：“我家要出女狀元了。”此時她才七歲，到她十歲時家藏全部醫(yī)書都被她看完并熟記于心。此后她就陪爺爺坐診，看完病后爺爺口述藥方，她提筆記下隨后去抓藥，又快又準(zhǔn)。在爺爺?shù)慕虒?dǎo)下，她對看病，把脈，診斷，判定，下藥都達(dá)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十二歲，爺爺同意她單獨(dú)坐診。一天一個三十多歲的婦女來診室看病，見一個小女孩坐在醫(yī)生位置上，就說：“姑娘，麻煩你去叫郎中來好嗎？”春姣答道：“我就是呀?！眿D女道：“我還是等你家大人來了再看病吧？”春姣說：“大嬸，你坐下，我不用把脈就知道你的病情，我說你聽著，我說得不對再去叫我爺爺，你早上起來總覺得口苦咽干，睡到半夜總是被右腹痛醒，渾身無力，不思飲食，頭昏腦脹還愛發(fā)脾氣，有時氣得自己打自已，我說的可對?！甭牭脣D女目瞪口呆，半天答不出話來。半響才一拍大腿：“姑娘，你是神仙下凡啦，你比我自己還說得清楚?！贝烘溃骸拔椰F(xiàn)在開三付藥你回去煎服，三天后你再來找我，我保你恢復(fù)如初。”說罷提筆寫了藥方，又去柜臺抓好藥遞給婦女，婦女付了藥資提著藥回去了。第四天醫(yī)館外一下子來了十多個婦女，其中一人正是那位大嬸，提著一個筐子，里面放滿了各種山貨，有木耳蘑菇黃花粟米等，進(jìn)門就喊：“女菩薩，我今天是特地來謝你的，折磨了我?guī)啄甑牟”荒阋幌伦又魏昧?，我現(xiàn)在渾身舒坦，心里太高興了，這些姐妹看到我藥到病除，都是來找你看病的?！贝烘溃骸按髬穑挥每蜌?，看病是我分內(nèi)的事情，你還要吃兩付藥鞏固一下，以防老病復(fù)發(fā)。”婦女連連稱是。接著又為那十多個婦女診斷并開了藥方。此時她爺爺為她打下手，負(fù)責(zé)抓藥。從此以后她名聲大震，有稱她為女菩薩的，有稱她為女神醫(yī)的。說來也怪，經(jīng)她手診治的病人，治一個好一個，無一失誤，連外縣外省的人也慕名而來。本來他父親哥哥都是醫(yī)生，因?yàn)橛兴?，父子二人干脆一心一意上山採藥，為她提供藥物支持?/p>

離杜皮鎮(zhèn)八里地有一個叫王家畈的大村莊，莊里有個大財(cái)主叫王慶善，家有良田千畝，林山百坐，十分富有但就是人丁不發(fā)，他先后娶了五房老婆卻只有一個獨(dú)子，名叫王金保，從小嬌生慣養(yǎng)，完全一個紈绔子弟，不到二十歲就娶了兩房媳婦，還到處沾花惹草。結(jié)婚四年，兩個媳婦的肚子毫無動靜。他聽說鎮(zhèn)里出了個女神醫(yī)決定自己先去看看然后就帶兩個媳婦過去看。當(dāng)即帶著兩個打手直奔濟(jì)世堂，當(dāng)他排隊(duì)進(jìn)到診室后，兩眼直接定住了，“太她媽的好看了，從來沒見過這么漂亮的女子，我得叫我爹趕緊來提親，無論花多少銀子都要娶回家?！毕肓T轉(zhuǎn)身就走，連病也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