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彀中記作者:廟街四斗米時間:2020-12-17 16:58:18
這白金的鋼筆尖寫起字來果然要比那些鵝毛鴨毛的好多了,而且也耐磨,要知道那可是金屬鉑啊。也因此陳政整理他記憶的那些知識速度更快了一些。
就這樣,白天他和陳祥上私塾讀書,下午放學后便回家整理,終于在一個月之后大致的整理完他記得那些知識。分別為數學、物理、化學、冶金、機械制造等等。除了前世他的主學專業(yè)外,還有很多他所知道的他都憑著記憶整理到紙上了。這期間他可是連晚上的時間也不放過的。老陳見到兒子突然之間開始用功學習,便覺得甚是欣慰,自己這苦心總算是沒有白費,而那些平日里已經習慣和陳政玩耍的孩童,倒是覺得這少爺變得不可思議,或者簡直就是判若兩人。陳政也只得用老爹要求嚴厲來搪塞,好在那些佃戶的子弟平日里對于這位小少爺都是言聽計從的,便也沒再糾纏。
這期間陳祥曾和他說了那個“大鳥”落地的地方被人發(fā)現的事情。陳政知道那里早晚的讓人發(fā)現,那是必然的。陳祥說松江縣的縣令已經把這事報到了應天府,南京府尹都派人過來了,后來那里被封上了,那些遺骸也都被埋上了。
一般孩子這樣的事情是不可能知道的,陳祥他老爹因是總管,那里涉及到了陳家的產業(yè),所以官府要和他打交道,而陳祥因為閑暇時要跟著他爹學管賬,一些事情便也從旁邊偷聽到了,再加上這家伙閑不住,自己沒事的時候還真跑到那小山坳里去看了,發(fā)現果然被埋了且封了起來,便把這些事情猜的七七八八了。
陳祥更多的是和陳政說什么時候到哪里玩的事情,這一個月可真是把他悶壞了,陳政不領著他出去玩,他老爹又時不時的把他叫道跟前學著記賬管賬,這讓他這樣以前瘋慣了的人很是不好受,于是沒事便和陳政訴苦。
陳政聽著也覺得可笑,哎,沒辦法啊,誰叫他平日里已經養(yǎng)成了那“瘋”的習慣了呢,也許等長大一些就好了。不過整理了一個月的知識,也該出去透透氣了。
這日放學后,陳政便和陳祥說要出去逛一逛,陳祥一聽便高興壞了,這一個月可是把他悶壞了。
于是兩個人便先從這縣城里逛起來,這倒讓陳祥覺得奇怪,這少爺沒事總在城里逛干什么,以前又不是不知道,大概還真是那次摔得,讓這少爺很多事情記不起來了吧。于是只能耐著性子給陳政講著這城里頭的各處光景。
經過陳祥這樣一講,陳政才弄明白自己老爹在這松江縣里面還真是頗有產業(yè)。沿街不光有自家的綢緞鋪子,還有很多作坊,當然都是紡紗織布的所在,兼有一些經營別樣貨物的鋪子??吹侥切┑赇伒幕镉嫸己退⑿Φ拇蛑泻簦愓X得自己重生這一回命還真不賴。只可惜現在不知道這崇禎十年到底是那一年,他前世歷史學的著實不好,這樣的年號紀年法他是根本記不住的,他心里念著最好還不是明朝末年,這樣自己這一輩子也算是可以很瀟灑的度過了。轉念又一想就算是明朝末年,大不了自己可以利用現有的財力泛舟出海,到南洋立足。他中國歷史學的不好,但到了美國后對于美國的歷史,歐洲的歷史乃至整個世界的歷史倒是學的不少,特別他是學工科的,科技史他還是跟關注的。他知道現在英國人還沒有發(fā)現最南邊那片大陸,到時候自己領著家里人跑到那里先占上。
這樣一邊走,一邊看,一邊想著,登時覺得這生活好像還是頗有意義的。正沉浸在自己的意淫中呢,這邊陳祥招呼他了,原來遇到平日里總和他玩的那些佃戶和幫工的子弟了,那個叫阿良的也在其中。
“少爺,怎么今天有空了,是不是老爺的禁足令取消了,那可就真是太好了。這些日子我們這些人都不知道玩什么,要說還是少爺你帶著我們玩有意思。這些天這些家伙都快悶瘋了,就等著少爺你出來了呢。”那叫阿良的許是和這陳政非常熟,上來也不管什么就討好的說了這番話,一邊說還一邊指著他身后剛剛跑過來的那些佃戶幫工子弟。
聽到他這么說,陳政頭就老大,看來自己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可算是個孩子王了,自己也要繼續(xù)這樣的孩子王的生活。
“去去去,別壞了少爺的心情,誰說老爺給少爺禁足了,少爺是想多學一些知識,對,就是知識,哪像你們成天的瞎瘋,沒看我都時不時的上我爹那里跟著學管賬了嗎?告訴你們,少爺說了,只有學好了本領,將來才能更好的生活。我說的對吧,少爺?”陳祥不等陳政發(fā)話便用以前陳政教訓他的話教訓了一番那個叫阿良的,而且模樣上也是一本正經的。
面對這新的說辭,這些沒有進過學堂的孩子本能的都嚴肅起來,認真的聽著這陳祥的“教訓”,這倒讓陳政在一旁覺得好笑,看來自己的心態(tài)還真是和這些孩子不一樣,真要是以孩子的心態(tài)和這些孩子在一起的話,也是挺有意思的。
“好了好了,阿祥,別在這里裝了,你還不是和他們一樣,一天到晚鼓動我出去玩。今天出來就是玩的,說說你們平日里都玩什么,阿良?”
“平日里都是少爺你領著我們玩的,不是上樹掏鳥窩,就是下河摸魚,再或是上城外的莊戶里面玩。對了,少爺,前些日子你不是要張羅著上西街那個破落軍戶那里學什么拳腳功夫嗎,要不今天我們過去看看,你學會了也好教教我們這些人?!?
“對啊,就是,少爺,你今天帶我們去西街找那破落軍戶吧。”那些隨著阿良來的也都隨聲附和著。
看來這孩子王是當定了,陳政腦袋飛快的轉著,想著怎么哄這幫孩子玩,卻全然沒有別的地主少爺的那種高高在上的覺悟。大概這具身體的原主人也是這樣的,不然這些孩子也不會和這少爺這樣的近乎。
“我那日昏過去的時候,記得自己到了一個神仙住的地方,那神仙不光教了我很多東西,還教給我一種游戲。我覺得很好玩,今日便教給你等?!标愓偹阆氲揭粋€理由,即能為自己忘記許多事,又能為會了許多事做解釋。他想到教這些孩子玩足球,便把足球的玩法說給這些孩子聽。
“咳,少爺,這不就是蹴鞠嗎,我聽南街的秀才說前朝還有個玩蹴鞠玩的好的當上了朝廷的什么大官,這不是什么新鮮事啊?!?
“哦,對了對了,我也想起來了,就是蹴鞠,哎,不過少爺這法子和咱們玩過的不一樣?!?
“你們還想不想玩,不玩的話那就回家,這樣少爺更省心?!标愊槁牭竭@里不樂意了,便開始訓斥起這些孩子來。
“玩,玩,少爺想出的辦法自然是好辦法,我們都去,走走?!?
于是陳政便開始扮演這孩子王的角色,費了些功夫教這些孩子規(guī)則,便領著這些孩子找了塊空地玩了起來,至于球,很容易就找到了,只不過不像后世的足球那樣有彈性。但這并不影響孩子們的心情,只要有玩的,便是一件高興的事,這個時代的孩子還遠沒有后世孩子那樣精明。
天黑的時候,這些孩子才散去。陳政和陳祥回到家里的時候,老陳已經在門口等著了。陳政到沒有注意,他在回來的路上想著以后如何擺脫這些孩子的糾纏,既能不需要哄他們玩,又能不讓他們和自己疏遠。想來想去也只有讓這些孩子也進學堂讀書了,但讀那些四書五經的可真不是一般人都能讀下去的,就是陳祥也都是沒有辦法。若果能教這些孩子自己整理的那些知識就好了,對,這些孩子應該可以學,教他們這些知識以后還能為自己所用。想到這里他臉上自覺不自覺的露出了笑意。
但還沒等他高興起來,那邊呵斥聲就傳了過來,他回過神的時候才看到自己老爹已經站在門口了,看來還得費一番口舌解釋,還得替陳祥辯解,咦,和老爹說說這辦學的事情怎么樣?
陳祥原本以為今天回家又要受老爹責罰了,但是老爺不知怎的聽到少爺對他的解釋后便不做聲了,接著他也沒繼續(xù)聽下去,便自回自得家了。
這邊陳政先是拿話穩(wěn)住了老陳,見他沒生氣,便把這辦學的想法說了出來。當然陳政沒有直說,而是聯系到自家的產業(yè)說起來。說什么家里的事情他也是要操心的,早晚要接爹爹的班,自然要培養(yǎng)一些忠于自己的手下,生意將來不可能越做越小,做大的話便要有人來幫襯,到那時候隨便找的話又上哪里找那么多放心的用,還不如現在就自家進行培養(yǎng)云云。
老陳原本想斥責這孩子又回來晚不在家讀書的事,哪想到這孩子上來就給他講什么繼承自己家業(yè)的事情,一聽倒是說得有理,便把這斥責的事情忘掉了,聽到他講什么接班的時候,便覺得孩子真是懂事了,知道為自己分擔憂愁了。聽到現在就進行所謂的培養(yǎng)時心里又是一陣高興,這孩子心機也開始成熟了,知道事情要做的話都是要早做謀劃的,不由得心里一陣悸動,看來自己將來還是可以放心的把家業(yè)傳下去的。此時他卻是忘了自己一心是想要讓這孩子考取功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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