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收服軍心

　　一口氣花了四千多兩銀子，林澤是真心覺得肉痛，可是轉眼看到那一箱箱锃光發(fā)亮的步槍時，林澤又覺得這錢話的值得。

　　約定一周后交付剩下的一批軍火，林澤與鮑恩互留了聯(lián)系方式后，便帶著張三興沖沖的趕回了軍營。

　　當時既沒電話也沒電報，所謂的聯(lián)系方式不過是鮑恩所在的，駐上海英租界的地址。

　　自這件事后，林澤心中打定主意，日后若有機會，他定要親自去一趟上海。他想見識見識，當時的科技文面，究竟發(fā)展到了什么程度。

　　訂購軍火的事情，林澤誰都沒說，如今新兵尚未組建，過早的將軍火說出，反而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于是林澤便命老三帶人，悄悄的將軍火，送入自己的府中。

　　至于林澤就單獨去了一趟軍營，突然發(fā)現(xiàn)軍營中冒出了不少陌生面孔，一問才知道，這些人都是這兩天剛招進來的鄉(xiāng)勇。

　　由于沒經(jīng)過正式訓練，所以負責招募一事的幾名隊長，經(jīng)過私下商量，便決定讓這些新丁先熟悉一下軍營環(huán)境，順便叫這些人在軍營里打打下手，做做短工。

　　聽了這些匯報，林澤不禁笑了，這些家伙倒是會偷懶，自己招募到的新丁，竟然叫他們當下人使喚。隨即，林澤便將所有隊長招到軍營里，開了一個簡短的會議。

　　說是開會，實際上就是林澤一人自導自演，由他制定任務，讓下面這個隊長去執(zhí)行。同時，林澤也意識到，這隊長、哨官之類的軍職記起來太麻煩，而且他既然脫離湘軍另立門戶，就不應該沿用湘軍留下的軍隊編制。

　　當天晚上，林澤頂著油燈干熬了一整夜，這才將自己記憶中，后世陸軍編制一一寫了下來。

　　第二天一早，林澤便頂著倆黑眼圈，帶著張三還有一摞圈圈畫畫的草紙去了軍營。

　　十個人為一個班、三個班為一個排，三個排為一個連、三個連再合并成一個作戰(zhàn)營。然后班、排、連、營在選出正副長官，至于正副長官的選取，便通過所有士兵投票表決，每三個月輪換選舉一次。

　　待林躍將自己的想法講出后，在場的老兵無一不驚愕萬分，他們還是頭一回聽說，當官的還可以選舉產生。至于那十名隊長的神色卻異常難看，因為林澤此舉，很有可能就是要將他們這些老兵換掉，重新提拔一批自己的心腹。

　　誠然，這些人想得不錯，林澤是開始對他們下手了。這一百個湘勇老兵，他林澤好吃好喝的養(yǎng)了一個多月，可不是讓這些人整天擺著個官架子，等到打仗時候再當縮頭烏龜?shù)?。這樣的老兵油子，在林澤看來，該拋棄的時候，就要堅決拋棄。

　　所以，林澤這個舉措既是來威懾這些下級軍官，可以提高軍隊的凝聚力，也可用來激發(fā)士兵們的上進心，讓他們明白，混吃等死的，最后只能被淘汰。

　　“我不同意，大人此舉太過唐突，我們無法接受！”

　　“咱們都是湘軍出來的老兵，怎么說換就換呢，我也不同意……”

　　不出林澤所料，他想法剛一說出，幾個隊長就跳了出來。顯然，林澤這個條令的頒布，已經(jīng)威脅到他們的利益。這些人在軍隊中混了這么多年，雖然打仗的本事沒學多少，但是私下里卻早已練就了一套自己的生存法則，想要動他們，難??！

　　相互間一使眼色，這些隊長都很默契的站了出來，隱隱的與林澤形成抵抗之勢。他們雖然官小，但是幾個人一聯(lián)合，便控制了在場絕大部分士兵，就是林澤也不敢把他們怎么樣。

　　對此，林澤早已料到，但他并未立刻采取措施，而是擺了擺手，示意這幾個隊長坐下。

　　“在場的都是老兵了，大伙跟我一路從山西過來都很不容易，這點我也知道，但大家捫心自問，我林澤這段日子對你們怎么樣！”看了眼臺下這百余名老兵，一個多月的休養(yǎng)，讓這些原本面黃肌瘦的士兵，如今看起來神采奕奕，這其中也有每日鍛煉的因素。

　　林澤的話讓場面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不自覺的點了點頭。確實，這段日子雖然幸苦了些，但他們的生活環(huán)境，還有生活條件都比從前有了質的飛躍。

　　這一切都要拜林澤所賜，所以在每個人的心中，對林澤都包涵感激和尊敬。

　　看到臺下人點頭，林澤微微一笑，“大伙與我也相處了一個多月，有些話，咱們今日不妨敞開來說。九帥當初讓我還鄉(xiāng)，是因為欣賞我，這才破例特準我回來。但你們不同，可以這么說，你們的能力在湘軍中只不過是墊底的水平，否則九帥也不會白白丟下你們，讓你們跟著我來安徽發(fā)展?！?

　　林澤的話沒留絲毫情面，眾人心存感激，如聽聽來雖然懊惱，卻也提不起半點記恨之心。確實，林澤說的是實話，他們這些人往往都是戰(zhàn)爭中的炮灰，所以對曾國荃來說，多一些炮灰少一些炮灰，根本無足輕重。

　　見眾人不語，林躍也沒有說話，而是留出時間讓這些人好好想想。

　　大概過了一盞茶的工夫，林澤才打破沉默，道：“這一點大家心知肚明，可是你們什么時候瞧見我放棄過你們，可以這么說，你們的伙食是大清國所有軍隊中最好的，你們拿的餉銀，也是大清國所有軍隊中最多的，你們說我圖的是什么？不錯，我是沒日沒夜的訓練你們，但你想想，如今在叫你們出去和長毛作戰(zhàn)，那收益最大的還是你們，因為你們的身體變強壯了，你們有了與長毛一戰(zhàn)的實力?！?

　　慷慨激昂的陳詞，依舊不能宣泄林澤話中包涵的情感，說到最后，林澤幾乎是在聲嘶力竭的咆哮。話語中，強大的渲染力，滲透了在場每個人的靈魂，士兵們的眼角濕潤了。他們這才發(fā)現(xiàn)，林澤對他們實在是太好了，對方如此良苦用心，竟然都是為了幫助他們。這個林澤，簡直就是他們的再生父母啊！

　　吸了吸鼻子，見所有士兵都瞪著通紅的眼睛望著自己，林澤激動之余，心中卻嘿嘿一笑：他娘的，這樣都能讓我忽悠住，看來，我還是挺有演說天賦的。

　　“我知道，有些人對我提出軍隊編制不滿意！”說著，林澤將目光轉向幾名隊長，“其實這份編制我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你們大可以放心，我不會輕易撤去任何一人的職位，前提是你們能夠起到帶頭作用，戰(zhàn)場上不退卻、平時操練時積極刻苦，做出一個軍官的典范來。所以，從明天起，我將會頒布一套軍功制度，只要你們達到相應軍功，我也會讓你們如愿以償，當上連長排長，甚至是營長！”“

　　面對林澤的目光，幾個隊長此刻早已經(jīng)沒有與之對視的勇氣，他們心中那個羞愧啊。林澤對自己這么好，自己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自己真沒有人性。

　　“大人，卑職慚愧，曲解了大人的意思，卑職甘愿受罰！”

　　“卑職甘愿受罰！”

　　十個人異口同聲，齊齊跪倒在地，他們是真心服了，如果是以前是因為上頭的命令，不得不聽命于林澤，那現(xiàn)在，他們已然被林澤的一片真心打動。

　　人心都是肉長的，林澤對他們這么好，他們自當知恩圖報，宣誓效忠林澤。

　　“都起來吧，你們的心情我能理解。你們放心，在我面前無論是老兵還是新兵，只要你們忠于我，我都會不會虧待你們！今日之事就算了，下不為例，呵呵！”

　　林澤微笑著，將這十個隊長一一攙扶起來，把幾個大老爺們感動的稀里嘩啦，痛哭流涕。

　　之后的事情就變得非常簡單，沒了軍隊里的阻力，各種制度的安排，都進行的非常順利。成功的將手下這些老皮條拿下，林澤遂開始了他的練兵大業(yè)。

　　因為多增加了五百新丁的緣故，所以練兵一道，林澤將重新安排。

　　首先，林澤便定下了體能訓練，這次招募的新丁，絕大多數(shù)都是莊稼漢，那時候的莊稼漢有力氣，不像大城市里整天抽鴉片，抽的病怏怏的城里人。

　　所以，就這一點，林澤在體能訓練上毫不含糊，什么早跑五里地、晚跑五里地啦，在林澤看來都是小意思。晚清時期的清軍都有一個特長，那就是特別能跑，哪怕是曾國藩的湘軍也是這樣。每次打仗，只要一看情況不對，士兵們呼啦一下全跑光了，那里還管指揮官在陣前死命的要喝。

　　所以，就這一點，林澤在練兵之前就聲明過了，只要他一喊撤退，務必要求自己的士兵，能夠以最快的速度逃出戰(zhàn)場，在后方集結待命。至少在林澤看來，打仗不是靠一味的勇氣拼命，而是靠敏銳的作戰(zhàn)部署，讓敵人永遠也猜不到，你下一步會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