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江湖傳言

　　第二日，武大郎開了店門，對著桌椅擦擦洗洗了一番。等到三個伙計(jì)來了，一起將大半肉串烤制半熟，等著中午客人上門。

　　“小二，來些個肉串，再來二角劣酒，速來。”中午臨近，就有客人上門喊道，自顧自的挑了個好位置坐下。

　　“好嘞，客官請稍等，馬上來?！崩孀玉R上接過話，給客人倒了杯涼茶。

　　看著進(jìn)進(jìn)出出的客人，武大郎用手撐著腦袋坐在柜臺里，眼睛都笑得瞇成一條縫了，還時(shí)不時(shí)的擦擦口水，都是錢哪。

　　“小二，上些拿手的?！比缋椎穆曇纛D時(shí)把做白日夢的武大郎嚇了一跳，定睛一看，原來是上次在茶館以一打四的獵戶洪二。

　　“好嘞，客官，我這最拿手的就是燒烤，馬上來。”武大郎親自去倒了杯茶遞給洪二。

　　“洪二爺，最近可曾上山打獵？”武大郎感覺店里品種太單一，想向洪二買些小野獸來增加菜式。

　　“某家是獵戶，當(dāng)然上山，小二，有何事？”洪二聽著武大郎詢問，可定有事要找自己。

　　“洪二爺，我這菜式少，想找大爺買些小獸來增加些菜式，不知可否？”

　　“好說，只是這價(jià)格要高些?！焙槎牭接猩猓胂胱约翰蛔?，也能幫襯下鄰里。

　　“為何價(jià)格要高，莫是欺負(fù)我店新開？”武大郎雖然知道對方的身手，但還是氣勢洶洶的問道。談生意畢竟還的有談生意的氣勢，對方應(yīng)該不會無緣無故揍自己。

　　“倒也不是，只是景陽崗上來了只厲害的大蟲，害了不少人命，搞的我們獵戶都人心惶惶，最近上山都得小心翼翼，逮到的獸類也少了幾分?！笨磥砗槎€是很講道理的，慢慢地分析給武大郎聽。

　　“我倒錯怪了二爺。今個兒二爺?shù)膸ぞ兔饬?，算是武大某向洪二爺賠不。，順帶來個暢快交易，野兔、獐子、小鹿這些都請二爺記掛下?！蔽浯罄煽蜌獾拿饬撕槎馁~單。

　　“二爺，那大蟲害人不淺，怎么沒人去收拾它？”武大郎想問問景陽崗的消息，探探武松大概還要多久回來。

　　“怎會沒人去收拾，官府都貼了榜，誰去制服大蟲誰就能做都頭?？尚ξ易载?fù)本領(lǐng)高強(qiáng)，上山去打虎，差點(diǎn)沒變成老虎的口中糧。喏，這就是被老虎抓傷的，還好我運(yùn)氣好，一步?jīng)]踏實(shí)，從山上滾了下來，才救得小命，另外去打虎的都死了。”洪二想起當(dāng)時(shí)的情形，臉上一副驚魂未定的神情。說著說著揭開上半身的衣服露出了巨大的傷口，傷口上已結(jié)了印，但想想當(dāng)時(shí)被老虎抓帶走的最起碼有好幾兩肉。

　　“洪二爺本領(lǐng)高強(qiáng)，上次我在茶館看到二爺不怎么費(fèi)力就打倒了四個漢子，怎會奈何不了大蟲？”武大郎不甘心繼續(xù)問著。

　　“那幾個漢子有啥本事，于某來說是些土雞瓦狗罷了。尋常大蟲某也不懼，也殺過幾只，只是這山上的大蟲乃吊睛白額大虎，虎中之虎，虎王是也。我懷疑尋常好漢都不是對手，只有那些個真正好漢才能制服?！焙槎脑捯粑苏麄€燒烤店的客人，全部圍坐在他身邊。

　　“那江湖上有哪些好漢能殺得了大蟲？”

　　“哪些些個好漢做厲害？”

　　“我們陽谷縣有哪些個好漢？”

　　邊上的客人聽著不過癮，都七嘴八舌的向洪二問道。

　　“呵呵，江湖好漢不計(jì)其數(shù)，誰又能說得清呢?！焙槎攘丝诰坡f道。

　　“不過以前也有公論的四大高手，可也有人說名不副實(shí)，這些個誰又能說得清?！?

　　“那以前的四大高手都有些誰啊？”眾客官被洪二的話吊得不上不下。

　　“云道羅真人、佛偈智真大師、鐵臂膀周侗周教頭、斗青天武植武相公。”洪二也怕引起眾怒，開口解說道。

　　“周桐周教頭我知道，人稱陜西大俠鐵臂膀，以前的八十萬禁軍教頭，武藝端的是厲害。好像說現(xiàn)任的禁軍教頭還是他徒弟，還有那武藝第一的玉麒麟盧員外也是?！庇袀€客官忍不住將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

　　“是的，那周大俠還不是最厲害的，那云道羅真人和佛偈智真大師更是神仙般的人物，呼風(fēng)喚雨，騰云駕霧，一身修為通天徹地。周大俠每次看到兩人都恭恭敬敬，不敢越步?！焙槎惨荒樝蛲约耗苡心敲春帽臼?。

　　“真的假的啊，真有人能呼風(fēng)喚雨嗎？”

　　“那還有個斗青天武植武相公呢，他有什么本領(lǐng)？”

　　“這武植武相公倒也不是什么真正的江湖中人，只是大家佩服他的氣節(jié)武藝，才將他歸入四大高手。，所以有人才說四大高手名不副實(shí)，矛盾就在這?！?

　　“那武植有啥本領(lǐng)，值得這么爭議嘛，他干了什么大快人心的事？”

　　“那武植大家應(yīng)該熟知，乃我們前任縣令。武相公自幼父母雙亡，與兄弟相依為命。但他聰明好學(xué)，知識淵博。大比之年，高中狀元，任陽谷縣縣令?！焙槎M心盡力的解說著。

　　“那武縣令不是文人嘛，怎么會是四大高手呢？”有人疑惑著。

　　“武縣令愛民如子，真是不可多得好官哪，可惜老天妒賢，武相公身患重疾，好人不長命啊?！币灿腥讼肫鹞淇h令已經(jīng)病死了。

　　“愚見愚見?！焙槎u頭道，笑別人太傻，隨即又解說道。

　　“武相公文才武略，在京城常與周桐周教頭比武切磋，引為知己，有著‘賽子龍’的稱呼，身體好得不得了，哪會病死?！?

　　“官府不是出了文書，說武相公一心為民，積勞成疾，又水土不服才患重疾，不治而亡?！庇行┛凸儆浧鹆藘赡甓嗲暗墓俑媸?。

　　“大家可否還記得‘笑面太歲’蔡鋆，蔡京蔡相國的兒子，因調(diào)戲才人被貶至陽谷縣，作惡一方，大家都有苦難言?！焙槎柕?

　　“是啊，那時(shí)什么稅什么稅攤在一起，差點(diǎn)沒了活路，后來不知道那蔡鋆怎么不見了？”有人記起了那時(shí)苛捐雜稅多得要命。

　　“那蔡鋆死了，被武相公殺死了，所以沒出現(xiàn)?！焙槎忉尩?。

　　“怎么可能，連皇上都不敢殺他，只是將他貶官流放，武相公哪有那么大本事?！庇腥速|(zhì)疑。

　　“哪有什么不可能，主要是蔡鋆太過分了?？瓷侠罴仪f莊主的小女兒，要強(qiáng)納她為妾?？墒巧虾萌思以蹩献屌畠簽榕珵殒兀?dāng)即趕走了蔡文。蔡鋆心頭火起，召集了百多個江湖漢子，趁夜將李家莊上下千多口頭殺得干干凈凈、雞犬不留，時(shí)候還帶著眾漢子還警告陽谷官府，不得干預(yù)此事。官府眾人還有些個熱血漢子，但顧忌蔡京勢大，唯有武相公一人言語辱罵蔡鋆，將其眾人引致偏僻地方，一人一槍挑殺了眾漢子，打斷了蔡鋆雙腿?！焙槎[著眼睛想象著當(dāng)時(shí)的熱血場景。

　　“后來呢，后來怎么樣了，快講啊。”眾人急道。

　　“后來，那蔡鋆肯定氣不過，從未吃過這么大虧，但顧忌武相公本領(lǐng)，只能隱忍了些時(shí)候。那蔡鋆可是個卑鄙小人，從京城調(diào)了更多的好手，又買通衙門火頭在武相公飯菜里下毒，趁著毒發(fā)之際，蔡鋆領(lǐng)著眾人對武相公進(jìn)行群毆?？蓢@那些個好手本領(lǐng)高強(qiáng)，但在武相公面前還是如土雞瓦狗，那一戰(zhàn)具體如何沒人得知。只知有人說，看見武相公提著半截破槍靠在墻邊沒了呼吸，另外的人全都死了；也有人說武相公殺完了所有人卻重傷倒地，被送去京城蔡京相國那等候發(fā)落；也有人說武相公被眾人圍毆，力竭而死；也有人說，那戰(zhàn)沒看到武相公，只是看到一個侏儒還活著，武相公被人救走了?！泵鎸Ρ娬f紛壇的結(jié)論，洪二也不知道哪個結(jié)論是真的。

　　“如此熱血，真是個好漢子啊，武相公當(dāng)?shù)闷鹚拇蟾呤?。”某人贊道?

　　“怪不得叫做‘斗青天’，真是為名造福的好官啊。哪像鄄城，貪官污吏橫行，都快活不下去了”某人也贊道。

　　“真的假的，那我們怎么沒聽說過啊?！庇腥艘苫蟮?。

　　聽著他們的爭辯，洪二笑了笑，‘朝廷只會封鎖哪會將這些消息傳開來’，隨機(jī)懶得跟他們理會，自顧自地喝了口小酒。

　　“洪二爺，你說老的四大高手，那么現(xiàn)在的呢？”爭辯不下，有人想起了這個問題。

　　“現(xiàn)在沒有四大高手，只是按照江湖名聲，排了個四大天王?！笨从腥藖韱枺槎膊缓貌唤庹f。

　　“名號那么響亮，不知道有誰？”聽著那么唬人的名頭，邊上爭辯的眾人立馬圍了上來。

　　“玉麒麟盧俊義盧員外、小旋風(fēng)柴進(jìn)柴大官人、托塔天王晁蓋晁天王、及時(shí)雨宋江宋押司。”洪二慢條斯理的數(shù)說著。

　　“盧員外槍棒第一，自可當(dāng)?shù)?；柴大官人結(jié)交天下，食客數(shù)千，人稱‘賽孟嘗’，亦可當(dāng)?shù)??？珊竺鎯扇擞惺材苣?，名不副?shí)吧？”有人反對了。

　　“小哥可知最近沸沸揚(yáng)揚(yáng)的生辰綱被劫案，就是那晁天王率人所為，后又霸占梁山水泊，劃地為王。還有宋江宋押司，仗義疏財(cái)，扶危濟(jì)困，山東眾地好漢都受其恩惠。”洪二一一解說著。

　　武大郎聽著這些，心里也有著熱血，但想想自己的個子，還是聽聽故事安全，真的去打架還是找武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