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極品縣令作者:舊雨再續(xù)時間:2020-12-17 17:53:13
清晨下起了綿綿細雨,這是入秋以來,靜安縣下的第一場雨,張鴻隨著眾人騎馬,飛快的在狹窄的山路上奔馳。馬蹄濺起朵朵泥花,噴散在四周的野草上。頓時,雨越來越大,劉程手執(zhí)馬鞭,指著遠方的荒廢的涼亭說道:“大人,這雨越下越大,我們先去前面的涼亭暫避,等雨停了再趕路也不遲!”
張鴻用手擦拭著臉頰滑下的雨水,望著天空濃密的烏云,說道:“好,我看這雨也要下幾個時辰,我們先去涼亭避雨,然后等雨停了再趕路!”
眾人等張鴻話音一落,都揚起馬鞭,揮打著身下的馬兒,奮力向前面的涼亭趕去。
“大人,請坐!”劉程最先進入涼亭,用衣袖擦拭了涼亭中唯一沒有損壞的石凳。見張鴻走進涼亭,便出聲說道。
“多謝劉捕頭了!”張鴻向劉程拱了拱手,就順勢坐下了。
“大人,有件事不知小人該講不該講?”
張鴻抬頭看見劉程一臉為難的樣子,心中大感奇怪,便揮手笑道:“有什么不好說的,難道劉捕頭把張某當(dāng)外人不成?”
劉程深吸了一口氣,抱拳正色地說道:“小人昨日和及個兄弟將那具尸體運回衙門后,就放在衙門的藏尸試內(nèi),小人昨夜因為有事,沒有回家住,就在衙門里將就了一晚。好像是在天剛亮的時候,小人去兵器房拿佩刀,路過藏尸室時,看見黃師爺從里面慌慌張張跑了出來。小的當(dāng)時沒有注意,現(xiàn)在想起心中就覺得十分可疑?!?
張鴻略一沉思,緩緩說道:“黃師爺這些年在靜安縣的民論如何?”
劉程搖了搖頭,神情有些失落的說道:“黃師爺在靜安縣八年來,沒有得罪一個百姓,也沒幫助過一個百姓?!?
“這么奇怪,世上真有這么明哲保身的人?對了,黃師爺在做師爺以前是干什么的?”張鴻不自覺中對這個黃師爺特別感興趣,不禁出聲問道。
劉程微微一愣,半響沒有說話。許久,他才開口說道:“小人雖然比黃師爺早進衙門幾年,但對他的一切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當(dāng)時到靜安縣衙上任時,我們的縣老爺還用八人大較抬他來的!”
“八人大較?看來黃師爺?shù)膩眍^不小?。 睆堷櫞藭r心中有一個奇怪的想法,黃師爺在靜安縣八年之久,既沒有貢獻,也沒有犯錯誤,世上真的有人品這么平衡的人?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他為什么回從藏尸室里慌慌張張跑出來呢,他去藏尸室里又要干什么,難道他知道那個死者的真實身份?
讓張鴻感到意外的是這老天爺,他萬萬沒有想到雨竟然越來越大,還沒有停下的勢頭。望著亭外的傾盆大雨,他無可奈何的搖頭苦笑著喃喃道:“沒想到老天也不幫我,這雨再這么落,我想我哪怕趕到靜安河上游也不會發(fā)現(xiàn)什么,難道這案子就這么停止了嗎?”
正當(dāng)張鴻陷入沉思中時,一陣急切的馬蹄聲打斷了他的思路。張鴻仰起頭,就空間一匹白色的駿馬停在亭外,馬上的人一身綠色的捕快服飾,腰間還配著一把長劍,可那人的臉,張鴻一看,頭立刻痛起來,因為來人就是我們江玉蘭江大小姐。
江玉蘭疾步走進涼亭,拱手說道:“卑職江玉蘭叩見張大人!”
“你?”張鴻有些疑惑的瞧著江玉蘭,語氣驚訝的問道:“你怎么成了捕快了?”
劉程連忙跪在張鴻面前,大聲說道:“請大人恕罪,小人是看江小姐不僅會醫(yī)術(shù),還會些武藝,加上最近縣里出了這件神秘男尸的疑案,所以人手就有點不夠,而且江小姐特別想為靜安縣的百姓出份力,小人不忍看她失望,就自作主張招她當(dāng)了本縣的捕快。”
”算了,劉捕頭你自己也不用自責(zé),江捕快的能力我還是很相信的!“說著,張鴻向江玉蘭眨了眨眼睛,江玉蘭見狀,氣的牙齒咬的‘支支’響,便說道:“大人,小的此來的目的還有一個,就是通知大人已經(jīng)有人來認尸了!”
“有這種事!”張鴻喜得立刻從石凳上站了起來,在亭中來回的走動,雙手不斷揉擦著,興奮地說道:“太好了,終于有人來認尸了。對了,我們趕快趕回縣衙,就現(xiàn)在走!”
張鴻等人趕回縣衙時,雨剛好停了。陽光斜射在縣衙的屋頂上,因水跡未干,映射了許多光芒,五彩繽紛,好不漂亮。
“大人,陸家的人在縣衙大堂還等著呢,請大人隨小的前去看看?!秉S師爺老早就在縣衙門口等著張鴻,當(dāng)見張鴻下馬,便迎上前,拱手笑道。
“陸府?”張鴻立刻停住了腳步,扭頭問道:“可是靜安縣第一大戶‘陸府‘?”
“正是,陸府的太夫人還在大堂流淚不止,哎,太夫人六十歲才有陸少爺這個孫子,沒想到如今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真的令人唏噓不已?。 ?
張鴻沒有說話,快步向大堂走去。他此時的表情十分凝重,因為“陸府”二字,這陸府在靜安縣只能算是一般的富有,但陸太夫人可不是普通的大族老太太,她老人家還有一個干兒子,當(dāng)今皇上的親信愛將程咬金程知節(jié)。
當(dāng)張鴻第一眼見到陸太夫人時,心里就有一陣親切感,她長的和自己姚奶奶一個模樣,想起自己打工時被黑心老板騙走了兩個月的工資,那兩個月最近和妹妹生活都成困難,要不是姚奶奶救濟自己兄妹兩個,恐怕自己和妹妹早就餓死在家中了。但老天爺就是這么殘忍,姚奶奶那么好的人,最后因病早逝了。
“陸老夫人,晚輩張鴻見過老夫人!”張鴻緩步走到陸太夫人身邊,恭敬地行了一禮。
陸太夫人慢慢睜開雙眼,那帶著血絲已經(jīng)哭腫的眼睛,暗淡無光地望著張鴻。嘴唇蠕動了一下,卻還是沒有開口。
“大人,我母親痛失愛孫,剛才冒犯之處還請原諒?!?
張鴻依聲瞧去,是依四十歲左右的婦人,略有姿色,一身素衣,袖口處已經(jīng)淚痕斑斑,想必此人肯定是陸府的長媳婦楊氏。
張鴻向楊氏鞠躬道:“陸夫人,在本官治下,出現(xiàn)如此喪盡天良之事,本官真是無顏面對夫人,無顏面對太夫人!”
“大人不要自責(zé),都怪我,怪我平時太寵愛平兒了,才出現(xiàn)這種事情!”說著,楊氏忍不住哭泣起來。
張鴻心中暗暗嘆息道:“看來不管是古代,還是現(xiàn)代,那句話永遠不會變,哎,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大人,我們可不可以帶回小兒的尸體,我們想好好安葬平兒,不知道大人能否通融?”楊氏泣不成聲的說道。
“好!本官就破例一次,夫人就帶回平少爺?shù)氖w,好生厚葬吧!”張鴻閉上眼睛,他無法忍心看到這兩婦人落淚的樣子,世上最遠的距離就是生與死,最痛苦的也就是每日品嘗這如毒藥的生死之痛。
“大人!不可!”不知什么時候,江玉蘭出現(xiàn)在張鴻身邊,她看見張鴻眼中似有淚光,但她不像張鴻那樣用感情處理事情,見張鴻竟然破例讓陸家?guī)Щ厥w,便出言阻止道。
張鴻冷眼怒視著江玉蘭,大聲喝道:”本官說破例就破例了,休得在此亂言!還不給本官退下。”
江玉蘭看見張鴻對自己吹鼻子瞪眼,心中大怒,但她還是深吸令了一口氣,抱拳說道:“大人,本案疑點重重,在還沒查清兇手前,小人認為不應(yīng)該讓陸家?guī)Щ厥w,這不僅僅是為大人聲譽考慮,也是為了還陸家一個公道?!?
張鴻冷笑道:“那請江捕快說說本案的疑點吧?”
江玉蘭對張鴻冷哼一聲后,走近陸太夫人,拱手問道:“不知老夫人是如何看出死者就是您的孫兒的?”
“這?”陸太夫人微微一愣,無奈地看了看身后的楊氏。楊氏見到母親的尷尬的模樣,連忙對江玉蘭說道:“雖然平兒面目全非,可你們不是說在靜安縣下游找到他的嗎?三天前,平兒就是跳下靜安河、、、”說到半句,楊氏已經(jīng)無法開口說話了,此時一說到平兒,她的喉嚨就響卡住一快石頭一樣,不能出聲。
“那也就是說夫人只能從陸公子三天前跳河來判斷這具尸體,我說的對不對,陸夫人?”
陸夫人遲疑了一會兒,驚慌地看著江玉蘭,猛的拉著她的手說道:“你是不是響說平兒還活著?”
江玉蘭面露難色,有些不敢正視陸夫人,緊張地說道:“陸夫人,如果在下沒有推測錯誤的話,陸少爺恐怕已經(jīng)死了?”
“為什么,你不說那具尸體不是有可能平兒嗎?”楊氏當(dāng)最近的希望又破滅時,便再也忍不住這失而復(fù)得,又失去的痛苦,大聲向江玉蘭吼道。
“陸夫人,你先冷靜下來好不好,你先聽我說,我說陸少爺已經(jīng)死了,是有根據(jù)的。第一,如果陸少爺現(xiàn)在還活著,那他現(xiàn)在在哪里?如果被人綁架,那么綁匪綁架陸少爺無非是求財,陸府雖是靜安縣第一家,可這第一家不是指財力,而是影響力。第二,剛才夫人說陸少爺是三日前跳進靜安河的,如那具尸體真的是陸少爺?shù)模趺磿婺咳?,我最晚仔細檢驗過尸體,發(fā)現(xiàn)沒有中毒跡象,也沒有毆打的痕跡,真的是溺水而亡,這看起來與陸少爺相吻合,但陸少爺?shù)哪樤鯐灰矶w呢?第三,如果我沒有猜錯,那具尸體真的是個替死鬼的話,那么陸少爺現(xiàn)在肯定已經(jīng)死了,因為兇手在故布疑陣,誤導(dǎo)我們的思路,他不想讓我們找到陸少爺真正的尸體,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陸夫人,都到了這個時候,你應(yīng)該把陸少爺為什么跳河的真相說出來,我們才能還您和陸少爺一個公道?。俊?
楊時聽后,身子不禁往后腿了幾步,不斷搖著頭,自言自語地說道:”都怪我,都怪我!“
“夫人,你沒事吧?”張鴻見陸夫人神情呆滯,眼神如死一般,心中有處地方被勾起,見她重心不穩(wěn),連忙上前將她扶穩(wěn),關(guān)心的問道。
“沒什么,我只是一想到平兒,我就心痛,都怪我平時太順著他。早知如此,我就不讓他娶親了?”
“娶親?這和陸少爺跳河有什么關(guān)系嗎?”張鴻深怕又刺激了陸夫人,輕聲地問道。
“那是半個月前的事。平兒在去靜陽縣進藥材時遇見了李家小姐,不知為什么自從那以后,平兒就天天吵著要我請媒人替他向李家小姐說親,我扭不過,只好答應(yīng)。當(dāng)我和媒人去靜陽縣李家時,那李家小姐一口答應(yīng)嫁給平兒,受了我們陸家的聘禮。十天后成親?!?
“這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啊,怎么陸少爺會跳河呢?”張鴻覺得這件案子遠遠沒有自己想的那么簡單,他覺得最大的疑點就是這門婚事。
陸夫人聽了張鴻的話后,苦笑道:“那知道在成親兩天前,我們陸府門口來了一位算命先生,對我說我未來的兒媳是白虎星下凡,將來進門之后,我陸家必定有血光之災(zāi)。我當(dāng)時嚇的連忙向那算命先生請教破解之法,他說要我陸府解除這門婚事,可平兒死活不肯同意,無奈之下,我又找到那位算命先生,他說既然無法解除婚約,那只有一個辦法,可以化解這場災(zāi)難,那就是要我們家在婚禮當(dāng)天一定要把婚禮辦的熱鬧隆重一些,待到賓客散去以后,必須把新郎新娘兩人鎖在新房內(nèi),如果三日后,夫妻倆平平安安,那這場災(zāi)難就過去了。于是,我就命下人把新房的門窗釘死,只在墻角那兒留一個小洞,作為送一日三餐之用!第一日房內(nèi)平平安安,送進去的飯菜馬上就被遞了出來,第二日依然如此,到第三日時也沒聽到里面又什么動靜,而且送進去的飯菜被吃了個精光。我本以為災(zāi)難已經(jīng)化解,心中好不開心。可我萬萬沒有想到,這只是我們陸家災(zāi)難的開始,第四日一大早,我就要下人拆去釘在新房上的鐵釘,打算請受了幾日委屈的兒子兒媳出來好好享受一頓豐富的早餐,誰知剛一開門,我和下人就看到在微弱的燭光下,早已穿戴整齊的平兒,像瘋了一樣沖出房門,向府外跑去。我當(dāng)時就嚇壞了,就連忙帶上下人趕緊朝平兒跑的方向追去,只見平兒不要命的向靜安河岸跑去,到了岸邊,他不理我們的喊叫,‘撲通’一聲就跳進了河里。這時,我和下人才急忙趕到,當(dāng)時我就傻了,幸好管家叫幾個識水性的下人跳下河打撈,可還是找不到平兒!只到今日我們才見到平兒的尸體,不,是我們才知道平兒已經(jīng)死了,我苦命的孩子!“
張鴻默默聽完這段離奇的事情后,柔聲的對陸夫人說道:”陸夫人,你還是先和太夫人回陸府,在下向陸夫人保證三日內(nèi)必破此案!“
陸太夫人有些吃力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張鴻見狀,立刻上前扶住她。只聽陸太夫人拍著張鴻的手說道:“望大人早日捉到真兇,還我平兒一個公道,老身在這里向大人磕頭了!”說罷,陸太夫人就要跪拜,張鴻緊緊扶住她,說道:“使不得啊,老夫人,還陸府和陸少爺一個公道是在下的職責(zé),老夫人不需多禮。還請老夫人先行回府安歇!”
“是啊,母親,我們還是先回去吧,大人說三天可以破案就是三天,我們還是回去等大人的消息吧!”楊氏見婆婆蒼老瘦弱背影,心疼的小聲說道。
“好吧,那老身就先回府去,大人一有消息一聽要告訴老身?。 ?
張鴻目送兩人離開大堂,內(nèi)心的騷動久久不平,望著頭上的瓦片,似乎看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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