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陸家莊的莊丁

　　次日一早，莊上第一次雞叫的時候，陸盛便起床了，昨晚上他已經(jīng)在酒席之中拜了圓通為師，請求圓通教他技藝，而圓通對他的第一個要求則是聞雞起舞，不可一日懈怠。

　　想要成就一番大事，沒有強健的體魄可不行，所以對于圓通的要求，陸盛都會一絲不茍的去完成。

　　此時天色微亮，陸盛來到院子里的時候，只見一個白色的身影已經(jīng)站在院子中了，正是圓通。

　　見陸盛按時起床，圓通滿意的點點頭，道：“陸施主，早啊！”

　　“師傅更早！”陸盛笑著說道。

　　“行了，我們開始吧！”

　　圓通微微一笑，說道：“有道是練武不練功，老來一場空，陸施主先扎一個時辰的馬步吧！”

　　陸盛點點頭，在院子中扎下了馬步，其實為了強健體魄，陸盛從小便和陸家莊的莊丁教頭習武，身體有基礎，扎馬步對他來說，倒不是什么難事。

　　雖然陸盛做得有板有眼的，但是在圓通眼里并不滿意，他糾正了陸盛的動作，這才在旁邊和陸盛一起扎馬步，以身作則。

　　扎馬步雖說簡單，但是時間一長，便顯出各人的功底了，不過小半個時辰，陸盛便有些堅持不住了，但是當他看見旁邊氣定神閑的圓通的時候，又咬牙堅持了下來。

　　一個時辰之后，東方一輪紅日緩緩升空，陸盛的鍛煉也算是結(jié)束了，不過他此時已經(jīng)累趴了，滿頭大汗，氣喘吁吁了。

　　反觀圓通，依舊是氣定神閑，一個時辰的馬步似乎對他沒有任何影響。

　　見陸盛狼狽的樣子，圓通笑著說道：“陸施主不必氣餒，萬事開頭難，過上幾日自然就好了?！?

　　陸盛點點頭，道：“這個鄙人還是懂得的，師傅放心，就是再苦再難，鄙人也會堅持下去的。”

　　正在兩人說話間，管家陸忠進來，先向二人行禮，這才說道：“官人，老奴按照你的吩咐，已經(jīng)將陸家莊五十個莊丁召集起來，另外，四周莊戶人家的閑散壯勞力也在莊外等候了，等待官人的挑選?！?

　　陸忠辦事倒是利落得很，不消半日，便將陸盛交代的事情辦妥了。

　　“圓通大師，我們出去看看吧！”陸盛向圓通發(fā)出了邀請。

　　圓通微微頷首，和陸盛一同前往。

　　來到陸家莊的前院陸家莊的五十個莊丁已經(jīng)再此等候了，看了看莊丁的成色，陸盛和圓通不由得相視苦笑。

　　先不說五十個莊丁的成色如何，單論他們的平均年齡，起碼在五十歲以上，最大的恐怕已經(jīng)是古稀之年了，最小的恐怕也有四十來歲了，這么大的年齡，就是讓他們拿起刀兵，恐怕也有些力不從心，就是拉出去打架都不一定管用，別說依靠他們保護陸盛不受金人的威脅了。

　　其實早在二十幾年前，陸家莊的莊丁可不是這幅模樣，那個時候，陸盛的父親還在，陸家莊的莊丁足足有兩百多人，個個都是身懷技藝的好漢，平時還能協(xié)助官府剿匪什么的，為寧靖鄉(xiāng)里做出貢獻。

　　只是金人打來之后，陸家一步一步的敗落，陸家養(yǎng)不起這么多莊丁，再加上金人的步步緊逼，陸家便一步一步的裁撤莊丁，年輕有能力莊丁都另謀生路了，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殘，與其說是忠于故主不愿離開，還不如說是想留在陸家莊養(yǎng)老，平時只能做點雜活，至于上陣殺敵，想也不要想。

　　陸盛看了一圈，硬是沒有找到一個還能用的莊丁，陸盛有些生氣，他這里可不是養(yǎng)老院，以前就不說了，可是現(xiàn)在就要辦大事了，這些老弱病殘不但幫不上忙，反而還會添亂，留著能干什么？

　　陸盛向身邊陸忠說道：“忠叔，這些莊丁都不堪使用了，與其留著浪費飯食，我看還不如遣散算了?！?

　　陸忠嘆了一口氣，道：“官人，老奴何曾不是這樣想的，前些年困難的時候，老奴和賬房也考慮過這個問題，只是這些莊丁為陸家莊效勞了幾十年，又無依無靠，若是遣散了，恐怕只有死路一條?！?

　　“陸施主，切莫寒了人心??！”圓通在一旁淡淡的說道，也不同意陸盛的做法。

　　陸盛隨即反應過來，他這個決定的確是孟浪了一些，這些人雖然不堪使用，但是畢竟為陸家干了幾十年的活，若是就這樣把他們趕走，難免會給人留下一個薄情寡恩印象。

　　陸盛略微思索了一番，說道：“那這樣吧！讓財叔在賬上支點錢，給他們每人五貫遣散費，再給他們尋一處住所，劃五十畝地，不收他們的租子，讓他們自食其力，你們看這么辦怎么樣？”

　　圓通雙手合十，誦了一聲佛號，笑瞇瞇的說道：“陸施主仁義！”

　　“那就按官人說的辦吧！”陸忠也表示贊同。

　　陸盛吩咐道：“忠叔，這事就交給你去辦，一定別讓別人說我們陸家薄情寡恩，知道了嗎？”

　　“官人放心，老奴定然把這件事情做得妥妥當當?shù)??！标懼蚁蜿懯⒈ＷC道。

　　把家丁的事情處理好了，陸盛和圓通這才在陸忠的帶領下來到莊外，他們要去看看前來應征的都是什么貨色。

　　來到莊外，看見前來應征莊丁的閑散勞力，陸盛和圓通眼前都不由得一亮，兩人對望一眼，臉上都露出了笑意，兩人俱是想，總算看見好貨色了。

　　莊外，三三兩兩的站著青壯男子，大約有三四百人之多，他們的平均年齡不過二十左右，雖然身材瘦弱了一些，衣服破爛了一些，但是個個都是壯小伙，臉上也有精氣神，如同初生的朝陽一般，遠非院子中那些老朽能夠比得上的。

　　這年頭金人在占領地橫征暴斂，日子不好過，又沒有什么計劃生育，普通的莊戶人家，誰家沒有幾個閑散的青壯勞力??！所以一聽說陸家要招莊丁，家中的人想都沒有想，就把自家的青壯勞力送來應征，期望陸家能夠賞一口飯吃。

　　雖然陸家近些年大不如從前了，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在普通莊戶人家的眼里，陸家還是龐大的存在。

　　圓通在陸盛的耳邊輕聲說道：“這些人還不錯，只要給他們吃好一點，再交由貧僧訓練，來日必定是一支精銳。”

　　“那可就有勞圓通大師了。”陸盛滿意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