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混世魔郎作者:狐小才時間:2020-12-17 18:22:51
郎野住的這間房,與外面的偏廳貫穿在一起,不是獨(dú)立的房間,這之間有一道月亮門,待郎野奔出來看,錦兒,就俯倒在月亮門旁,她的腹邊,是一灘血。
“這?”郎野適才還有半分醉,此時已經(jīng)全部清醒,手指錦兒的尸體,驚得目瞪口呆。
獸王和風(fēng)舞皆在一邊立著,穆白風(fēng)不在。
“此賤人,死有余辜?!鲍F王嘡啷,把手里的寶劍丟在地上,并無做任何解釋。
郎野感覺,這錦兒定是因?yàn)闆]有對自己服侍到位,才惹怒了獸王,即便她是個低賤的丫頭,即便你獸王貴為王爺,也不能草菅人命,而且,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他氣道:“王爺,是神女有心,襄王無夢,是我不想,與她何干,你不能,不能……”
獸王已過去坐了,風(fēng)舞喊了侍衛(wèi)進(jìn)來,把錦兒的尸體抬走,又有人拎了木桶進(jìn)來,沖洗地上的血跡。
郎野奔至獸王面前,犟脾氣上來,眼看著他,一副你非回答不可的樣子。
獸王端起茶杯,揭開蓋子,慢悠悠用嘴吹開上面浮起的茶葉,咚的又把茶杯置于幾上,臉色陰沉道:“風(fēng)舞,把那個泡茶的奴才給我砍去雙手,連杯茶都泡不好,留在世上不過是多浪費(fèi)糧食?!?
風(fēng)舞遲疑一下,突然拾起地上的那把劍,對著自己的手。
獸王立即明白,阻止道:“放下,你是堂堂的大金官員,泡茶,豈是你做的,這樣,已經(jīng)很好?!闭f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風(fēng)舞躬身施禮,“謝王爺?!?
郎野在一邊看著他們,心說,這都是唱的哪一出?對獸王,略有耳聞,未見真人,未真正相處,根本沒想到,他的跋扈暴虐到如此程度,為他辦事,豈不是如履薄冰,時時命懸一線。
忽然明白,獸王知道我是迫于穆大娘被抓,才勉強(qiáng)答應(yīng)他狼狽為奸,怕我心懷二意,這是殺雞給猴看,。
“王爺,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郎野不是什么蓋世英雄,也不講究什么氣節(jié),我只想吃飽穿暖,無論活八十還是一百,能夠瓜熟蒂落的死去,不要橫死街頭,所以,給您辦事,我一心無二,您這樣濫殺無辜,是殺雞給猴看,可是王爺您忽略了,錦兒可以是雞,但我不是猴,我是狼?!?
他之所以敢直言不諱,是拿住了獸王的稟性,此人雖然狠辣,你卑躬屈膝,只能助長他的氣焰,潑點(diǎn)冷水,他才會清醒。
“哈哈哈哈……”獸王笑了半天,才道:“郎將軍你誤會了,本王殺錦兒,是因?yàn)樗B侍候好一個男人的能力都沒有,留之何用,驛館,不會多養(yǎng)一個廢人。”
“錯!”郎野立即反駁,嚇的風(fēng)舞過來阻止。
“郎將軍,請你注意說話口氣?!?
郎野不理他,繼續(xù)道:“所謂王爺你錯,就是女人不是生來就侍候男人的角色,男女諧和,造就了這個世界,更有花木蘭、穆桂英、梁紅玉等巾幗英雄?!?
突然,風(fēng)舞把手里的劍指向郎野,一聲斷喝:“郎將軍,你可知你在說什么?”
郎野看著冰冷的劍尖,咔吧眼睛,琢磨一下,明白過來,他說的這些都是漢人,特別是梁紅玉,是南宋名將韓世忠的夫人,算一下,離現(xiàn)在過不了多久,就發(fā)生了韓世忠圍堵金兀術(shù)在黃天蕩四十八天的壯舉。自己這樣大肆夸贊宋人女子,獸王心里一定不高興,得饒人處且饒人,不能和他激化矛盾。
“風(fēng)大人,我說的沒錯,若狼主和王爺,能善待女子,只怕我大金國的女人比宋人更加驍勇,因?yàn)?,宋人女子又是纏足又是三從四德,桎梏多呢,哪像我們大金女子,自小長在馬背,狩獵、騎射樣樣精通,稍加訓(xùn)練,只怕個個都是女英雄?!?
話鋒一轉(zhuǎn),獸王破顏一笑,道:“等你見到本王的熙婭郡主,你就知道大金國的女子,那才是巾幗英雄?!?
熙婭是誰?郡主應(yīng)該是王爺?shù)呐畠?,聽獸王柔和的語氣,看他滿面的慈愛,熙婭定是他的寶貝閨女。心想,有你這樣一個爹,女兒好不了,定是手大腳大,兩耳招風(fēng),闊口吃下整頭豬,說話猶如張飛,打架好似李逵,男人都怕,不是英雄是夜叉。
話題岔開,郎野也不敢再糾纏錦兒的事,心里后悔,剛剛不如就顛鸞倒鳳一番,既成全了自己干柴碰不到烈火的焦躁,又讓錦兒完成了任務(wù)?;谥硪樱脊帜莻€女人,難不成她真是妖精,我正想瘋狂沖刺的時候,她弄出一幅畫來澆我的冷水,哼!我只是可憐你,沒說對你一見鐘情,何況還僅僅是一幅畫,看著只骨感,摸著沒手感。
獸王讓郎野繼續(xù)去休息,說好的,明日即將啟程。
郎野走了兩步,退回三步,靠近獸王道:“王爺,給我派多少兵馬?”
獸王搖搖頭,“只有風(fēng)舞和你?!?
兩個人?兩個人怎么打仗?
“王爺你說笑,即使風(fēng)大人武功超群,怎奈我一招不會,即使風(fēng)大人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怎奈我連馬都騎不好,兩個人去打仗,王爺,是不是我和風(fēng)大人哪里得罪您,就是死,也是死在王爺你的手里才值得。”
獸王又是哈哈大笑,不知為何,郎野一說話,他就想笑,這笑非假,一直以來,穆白風(fēng)和風(fēng)舞都討他歡喜,但是此二人對他太過恭敬,謹(jǐn)小慎微,說話措辭篩又篩、選又選,行為更是拘謹(jǐn)?shù)暮?,不似這個郎野,張口就說,而且多是俚語俗言,這是獸王極少聽到的,一點(diǎn)點(diǎn),他有些喜歡上郎野,若不是因?yàn)槟羌绿匾拖氚牙梢傲粼谏磉?,每天聽他說笑,也值得。
獸王道:“此事不需千軍萬馬,此事需要的是郎將軍你的謀略,再說,本王之所以派風(fēng)舞隨你同行,就是防備用兵,若真需要之時,自有風(fēng)舞前去附近的州衙調(diào)派兵馬,你毋需擔(dān)心?!?
郎野稍稍放下心來,被獸王催促,他才回去睡覺,再看那張床,精神恍惚,仿佛錦兒就躺在那里,一會兒招手,一會兒嬌笑,嚇得他不敢過去,搬了幾把椅子拼接,暫時做了張床,一覺也睡到天亮,只是起來時渾身酸痛。
早飯沒有獸王,唯有風(fēng)舞作陪,問起,風(fēng)舞只說王爺有事出去。
四菜一湯,早飯比一般人家的晚飯還豐盛,郎野邊吃邊想,還是當(dāng)官好。
吃罷,知道一會兒就要啟程,離開七星鎮(zhèn),最掛念的還是穆大娘,前途渺茫,世事難料,此一別不知何時再見,搞不好也許從此天上人間,應(yīng)該和她老人家道別。
和風(fēng)舞說了,他也不反對,但派了四個金兵跟著,美其名曰保護(hù),郎野明白,其實(shí)是押送。
天微陰,似有風(fēng)雨要來,想想草就要綠,花就要開,若無危險(xiǎn),一路游走,又有獸王這個經(jīng)濟(jì)保障,也是件美差。
騎馬,郎野實(shí)在是外行,但風(fēng)舞執(zhí)意要他騎馬,無奈,只好趕鴨子上架,鍛煉也是必須,畢竟以后都得騎馬。
慢慢的走,不敢飛奔,小跑他都害怕,一路往穆家而去。
街上行人不多,早起的大都是做工之人,水車吱嘎嘎碾著路面,伴著車夫委靡的吆喝。賣炊餅的挑著擔(dān)子顫悠悠而過,腰身壓得彎曲。三兩個妓女伏在敞開的窗戶上看光景,一副“商女不知亡國恨”的嬌笑,一個黑粗的漢子肩上扛著一麻包重物,往一家貨棧而去,路過郎野身邊之時,金兵大喊:“讓開!”
那漢子被推了一下,本來肩上東西就重,腳下一絆,麻包掉在地上,他氣的掄起拳頭就想打,見是金兵,登時癟了下去。
“不要為難百姓?!崩梢爸?,金兵這樣做,無非因?yàn)樗F(xiàn)在是將軍的名頭,升斗小民,均得回避。
那黑粗的漢子突然朝郎野大喊:“是你!郎野!”
郎野低頭去看,巧的很,竟然是在監(jiān)牢里的獄友——老虎。
他下了馬,道:“怎么是你,老虎,這么早就做工。”
老虎發(fā)現(xiàn)郎野身邊有四個金兵,傻呵呵的問:“你又犯案了,這是被抓去衙門?”
金兵揮起馬鞭欲打,被郎野攔住。
“這是我的一個兄弟,你們退至一邊等著?!?
金兵應(yīng)聲退后。
老虎一看,郎野說話如此好用,連平時不可一世的金兵都聽他的,急忙道:“我明白,你不是犯人,你是大官,那天你進(jìn)監(jiān)牢,還說殺了二十多個官兵,都是假的,那你干嘛還火燒監(jiān)牢,救了那么多人?”
他一邊說,郎野一邊干咳,示意他閉嘴,金兵在此,稍不留神,不知哪句話說錯,報(bào)給獸王,老虎就得死無葬身之地。
老虎豈懂他這種示意,即便你直說,他都不一定領(lǐng)會,依舊嘮叨,諸如在牢房里的種種,什么花猁子、老魯?shù)?,都扯了出來?
郎野擔(dān)心的去看金兵,果然,擔(dān)心什么來什么,那幾個金兵,互相對視,眼珠子亂轉(zhuǎn),郎野心說,壞了。
絮叨半天,貨棧就在不遠(yuǎn),此時店主遙遙看見老虎和郎野說話,喊過話來。
“你磨蹭什么,等著擺貨呢。”語氣非常不友好,這里的百姓,大多恨透金人。
老虎哦了一聲,抓起地上的麻包,郎野剛想去幫他,他已經(jīng)把麻包丟到肩上,飛奔而去。
一路之上郎野都在擔(dān)心,一個錦兒,不過是沒有給男人睡了,說死就死,那杯茶若真是下女所泡而非風(fēng)舞,只怕被斬?cái)嚯p手,成了廢人,但愿老虎的話沒有觸動什么,這四個金兵左耳聽右耳跑才好。
來到穆大娘家,郎野下了馬,交給金兵牽著,他整整衣冠,想敲門,忽然看看自己,這身打扮,老太太會不會像對待穆白風(fēng)那樣,呵斥自己?說不定還能一腳踹出來。
怕也不行,好歹進(jìn)去哄騙與她。
敲門,等了有一陣,門開,嗖的一下,郎野被突然拽了進(jìn)去,哐當(dāng),門緊閉。
穆大娘呼出六十度純良釀造的氣味,一臉驚喜道:“小子,好樣的,你居然能混到獸王身邊?!?
郎野,驚詫在當(dāng)?shù)?,這老太太,一種漢奸兩種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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