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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下黑手

小說:神噬星河作者:風(fēng)作時間:2021-08-14 14:20:51

途中,張朋良昂首挺胸,一會把辮子纏在脖子上,一會又摔開,對佝僂著腰快步走在旁邊的管家道:“你覺得剛才席間種瓜即生法是不是真的?”

管家道:“這種有違世間萬物成長的法術(shù)夠懸的了,想起來不可能,卻是眼見為實。卑下不及老爺聰明萬分之一,哪敢在老爺面前說什么孰真孰假?”

“這不過是一個障眼法罷了?!睆埮罅贾钢房蚕履瞧鞴系?,道:

“其間我見有許多人抱著大西瓜,一路路的走進門來,把瓜堆在墻壁下,然后一個個變成花花綠綠的紙人跳進了那騷娘們的衣兜里去了?!?/p>

他說“用雞蛋種西瓜是假,做了偷竊之事是真。這方圓里問問那些瓜農(nóng),誰家地里莫名其妙被人摘了西瓜的,定是那騷娘們的干的好事兒?!?/p>

管家更加大惑不解,道:“可是我們都在酒席上睜著兩只眼睛,分明沒看見有人抱西瓜進來。不過,”他快步趕上來,道:“如果如老爺所說,她會剪紙張變活人的法術(shù),卻是邪門歪道了,老爺可是要報官?”

“報什么官呢?如今大清上下都崇拜道法,除非她利用道法造反?!睆埮罅及衙碱^皺起來,道:“我見那班主倒是一臉反相,不過眼下還早。只要與他們有了瓜葛,日后一旦有風(fēng)吹草動,可以利用這些下三濫的頭顱換頂珊瑚頂戴,好得個光宗耀祖的結(jié)果?!?/p>

管家拱手恭維:“老爺真的是心存大志之人啊,做官也要做正二品那樣的大官!”其實他不知,這張朋良暗中已打聽剛剛升任不久的漢陽布政使司是從二品,他發(fā)誓要做到正二品,一是為那貢獻出去了的水晶出氣,二是夢想在官位上壓他的仇人一頭。

管家若有所思道:“怪不得老爺那么嫉恨這些人,卻要破費招待,花錢費米的,原來是早有打算,果然是個生意場上的高手,卑下佩服得五體投地,就單單等著老爺當(dāng)官的那一天了?!?/p>

張朋良笑道:“當(dāng)然咯,誰還會嫌自己的錢多呢?沒有目的,誰肯化那白花花的銀子給那些下三濫戲子?”

他們走到演武場的時候,見戲班子已在臺子上就緒,單等他這東家到場。而在看席位的中央,已端坐了本鎮(zhèn)的許多頭臉人物,鄉(xiāng)、都、保、莊,各種各樣的鄉(xiāng)官,典史、土典史、關(guān)大使、檢校、長官司吏目、鹽茶大使、驛丞、土驛丞、河泊所所官、牐官、道縣倉大使?、百長、土舍、土目,可謂是不約而同,加上周圍遠近的老百姓,簡直是水泄不通的場景。

這是他張朋良意想不到的熱鬧,這回他面子大為光彩。

于是,他走到臺子上,客氣寒暄了一番,就聽到幕后嗩吶聲響起,他退回臺下時,見先出場的是一男一女。那男人頭上的辮子拖到褲腿后,顯得特別扎眼。

女的報節(jié)目,說是表演辮子功。

她不知從哪里抬出一板方方正正的豆腐,移著戲臺走了一遭,說明這板豆腐沒有切過,擺在臺中央的桌子上,并對大家說,這是一板沒有切過的豆腐,下面就表演辮子切豆腐的功夫。

隨著嗩吶聲,那男人單腿慢慢旋轉(zhuǎn)起來,辮子也隨著身子轉(zhuǎn)圈圈,然后越來越快,眨眼之間,就不見了人影兒,只見一根辮子如是一條皮鞭,舞得“呼呼”著響,舞得密不透風(fēng),若大一個舞臺,只有一團黑影在臺上滾動,一剎那嘎然而止,人還在那站立不動,辮子仍梭在腦袋瓜后。

臺下掌聲雷動多時,見桌子上的豆腐依然方方正正,正不知男子是何用意,這時候那女子才上前來,道,接下來,請大家仔細欣賞辮子切豆腐的功夫。

報聲剛剛完,男人頭一甩,見那辮子朝桌子上一閃,然后收回。女子去把豆腐端出來,移舞臺又走了一遭,見那豆腐已被整整齊齊切成寸厚的小塊,而且一絲不亂。

這時候,就聽張朋良在臺下大聲道:“這節(jié)目有詐,豆腐分明在之前已切過了,他們騙人!”著為東家的張朋良居然口出此言,人們一片嘩然。

幕后的班主聽見他的叫聲,對旁邊的人道:“這張老爺花錢請咱們雜耍,原是不安好心的。大家仔細些,不要出紕漏了?!蹦且话嗳硕键c頭稱是。

這幕前,女子和男人并不理會張朋良的吼叫,卻把一塊一塊磚頭碼起來,一個一個的數(shù),那碼起的磚頭足足有十個。

臺下的人見他如此,都知道他要表演辮子劈磚頭了。

果然,他對大家拱了拱手,辮子就從頭上揚起來,先是猛一低頭,“拍”的一聲將辮子往地上一摔,忽來了一陣隆隆的響聲,就覺得那舞臺也搖晃起來,一下子把觀眾都震住了。

又見他頭猛然抬起,然后一低頭,“啪!”一聲碎響,那一個個碼在一起的磚頭已被辮子攔腰折斷,臺下立刻掌聲雷動,經(jīng)久不息。

之后是班主出場,他一下子表演了兩套把戲。

一是墻上點燈,只見班主用毛筆在一壁木板上畫了一盞燈,然后道:“你們說,這燈是畫的,它會不會亮起來呢?”

臺下的人都道:“不會!”

班主取了打火石,啄著火星,慢慢近了畫燈的木壁,“嗖!”一下,那畫著的燈奇跡一般亮了起來。

大家正在奇怪,班主道:“我原來是在木板壁上鉆了一個綠豆大的孔,在孔里放了一塊樟腦!”

他笑著說:“點火燒樟腦,哪有不燃的道理呢?這個人人都會?。 ?/p>

這種自己揭自己的底的事讓大家都笑了起來,感覺班主是非常親切的一個人。?

第二個表演是手指點燈。

他將一盞燈放在桌子上,打火點燃,然后將燈吹滅。

眾人正在猜想他是如何表演的,只見他用手指一指,那燈奇跡一般就亮了起來。

他又吹滅,又一指,燈又亮了,如此重復(fù)數(shù)次。

他道:“我告訴大家手指燈亮的秘密吧?大家想不想知道秘密?”臺下自然叫好。

他道:“我不過是用白磷和硫磺研成粉末,混合在一起,粘在手指上,當(dāng)燈吹滅后,趁有一點火星,用手指一點,粉末飄過去,白磷和硫磺就會著火,燈就重新亮了?!?/p>

觀眾因為他表演而輕松,結(jié)果又揭穿自己的把戲而笑,同時也知道這些神秘莫測的法術(shù)不過如此而已,因此覺得那臺子上表演的人,并不是什么陌生人,仿佛就是自己的兄長或者叔伯兄弟一般,因而都投去友好而親切的目光。

那些土豪劣紳大開眼界,也覺得班主倍感親切,紛紛解囊,一下子,從眾人面前走過的端盤子的戲班女子就收到了好多銀錢,臉上自然樂開了花。

只有張朋良大為光火,他一直尋思這些表演的漏洞,不想到這班主居然把答案公布了出來,不要說尋畔滋事了,就是讓自己發(fā)揮一點點思考的余地也都沒有。

一門心思想揭露他們的張朋良臉一會青一會白,就巴不得快一點到表演蹬缸。于是,他站起來呼道:“看這些魔術(shù)門子沒有啥意思,我們要看那實打?qū)嵉牡鸥妆硌?!?/p>

他是東家,他既然出口,戲班和觀眾哪有不依的?班主朝觀眾拱手回禮后,道:“接下來,我們應(yīng)張老爺?shù)囊?,決定為大家表演蹬缸!”觀眾一聽要表演蹬缸,又的歡呼起來。

?隨著人們的歡呼聲,只是八個女子出了幕來,帶來的道具有紙傘、毯子、板凳、桌子,卻沒有見把大缸抬出來。既是蹬缸表演,怎會沒有大缸?

張朋良心里有數(shù),假著不動聲色,而那些觀眾見到如此情況,難免失望,嘰嘰咕咕一片吵嚷聲。

說是蹬缸表演,卻沒有蹬缸,只是蹬傘。這個表演大多數(shù)人都見過,不過用手或腳蹬著傘,讓傘旋轉(zhuǎn)罷了。

只見那蹬傘的并不像其他地方所見,不是躺在座椅上完成技巧的傳統(tǒng)套路,而是在地面上做柔滾,反躬扭轉(zhuǎn)等新鮮技法,一時間,幕布的多彩和紙傘的鮮艷,像畫面一樣在人們的眸子里流動。

人們漸漸的感覺到表演的輕松愉快,慢慢的到了奇妙無比的地步,立刻贏得了觀眾的喝彩。

那蹬傘女子在地上翻滾、頭頂、腿頂,紙傘似黏在她身上一般,旋轉(zhuǎn)著,滑動著,女人和紙傘,妖嬈而鮮艷,成了人們眼中一道亮麗的風(fēng)景。

其間,有兩人雙腳對蹬轉(zhuǎn)毯的,有翻跟頭蹬轉(zhuǎn)毯的,把蹬傘女子圍在中間,仿佛是旁邊被微風(fēng)吹動的葉子,一波一波的蕩漾,更加襯托出蹬傘女子動作的風(fēng)采,頃刻之間,臺下的觀眾已噓唏有聲。

這時候,張朋良再也忍耐不住,站起身來,大聲道:“把大缸抬上臺去!”

這是戲班意料不到的事,本來表演蹬缸是從幕后把大缸抬出來,而且蹬缸用的椅子為安全起見,必須由班主檢查一番,覺得沒有被壓斷的危險方能可用。

因為那大缸重達兩百斤,又是瓷做的,如果表演不慎,或者椅子被壓塌,就有缸碎人亡的危險。

這時候,班主見張朋良突然命令他的家丁把大缸從幕前抬來,原來的演出計劃一下子被打亂,只好急匆匆到后臺叫他的夫人做準備,而自己一邊把蹬缸用的椅子抬到幕前,一邊做仔細的檢查。

當(dāng)他檢查好了椅子,再抬頭看那些抬大缸上臺來的人,一下子驚詫不已,兩百斤重的大缸仿佛是千斤重似地,只見那些人用繩索捆綁著,架著大杠子,八個大漢才搖搖擺擺抬上臺子上來。

他正疑惑不解,這時候他的夫人已似出水芙蓉、仙子臨凡,婀婀娜娜的從后臺走出,現(xiàn)場立刻爆發(fā)雷鳴一般的喝彩聲,只好回身退走。

齊夫人朝觀眾行了禮,把披風(fēng)脫掉,眼如秋水,碎步到了椅子上,那動作之嫵媚,在那些男人們此時此刻看來,就似那天上的仙子脫了衣服,要睡到他們的床上一般,雖然沒有忸怩作態(tài),卻是專門勾男人床上來一樣,專等那八個大漢把抬著的大缸朝著她肚皮壓下。

這樣的想象力恐怕要豐富了一些,可是,當(dāng)時張朋良未必不是這樣想,因為他的眼睛里射出的火焰已引燃他腦袋瓜里陰謀的導(dǎo)火索。

張朋良口水已流到下巴上了,而他的手揮了起來,做著淫穢的下壓動作,道:“壓下去!壓下去!”

當(dāng)那八個大漢費力的把大缸抬到女子的肚皮上方,頓時,臺下的喧鬧聲一下子平息下來,大家都擔(dān)心如此重的大缸壓下去,弱不禁風(fēng)的女子如何受得了重壓?而人們又相信,既然是表演,女子自然已經(jīng)歷了多次,自己的擔(dān)心又是多余的。

因此,觀眾的擔(dān)心和好奇心交織在一起,但是他們都知道,這戲班子的壓軸戲,最精彩的表演,蹬缸節(jié)目馬上開始了。

那八個身強力壯的家丁把大缸放在女子舉起的雙腳上,去了杠子和繩索時,大瓷缸猛然下沉,女子突然臉色大變,好在觀眾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那只巨大的瓷缸上,觀察不到她躺在椅子仰著頭的臉色。

觀眾只是見她雙腳死死的頂著大瓷缸,而張朋良仿佛看見她因受不住重壓,臉色開始發(fā)青,漸漸的變成發(fā)紅了。他忍不住“嘿嘿”笑出聲來。

但沉重的大缸被女子的腳慢慢蹬著,緩緩地旋轉(zhuǎn)起來,而且有小幅度的舞動時,臺下的所有觀眾頓時歡呼起來!

突然,報幕的那女子說:“有誰愿意坐到這口大缸里?”

霎時,臺下沒有一個人肯出聲,而一個小姑娘舉起手來,道:“我愿意!”

報幕女子笑道:“小姑娘太輕了,找一個重一點的人來,最好是個胖子!”

此時,一個河泊所所官從位置上站起來,眾人一看,見他是個大胖子,倒害怕那大瓷缸容他不下。

可是他到了臺上,問報幕女子道:“我坐在大瓷缸里,那樣旋轉(zhuǎn)著,會不會摔出缸來?”

報幕姑娘笑道:“沒事!沒事!之前有比你還胖的?!?/p>

她拉著河泊所所官,到了蹬缸女子旁邊,蹬缸女子把瓷缸蹬的慢了,幾個戲班子的男人走過來,就要把河泊所所官弄到大缸里去。

待蹬缸女子把瓷缸蹬得慢慢停下,眾人抓手抓腳,把河泊所所官舉起,就要放到瓷缸內(nèi),這時候,猛一看瓷缸里,愣了一下,估計是嚇了一跳,本以為是空瓷缸,卻見那瓷缸里滿滿的灌著一缸河沙。

不得了了,一些人趕快把瓷缸扶穩(wěn),而蹬缸女子雙腳死死的蹬著,稍微有一點松動就不妥,臉上已是豆大的汗珠紛紛滾落;一些人趕快去后臺招呼人來幫忙。

班主急匆匆到了瓷缸邊,一看滿缸的河沙,感到非常奇怪,但他馬上冷靜下來,道:“扶好,慢慢放下來,把沙子倒了?!?/p>

眾人七手八腳把瓷缸放到地上,想直接把沙子倒在舞臺上,卻沉甸甸的如膠水黏著一般,任是如何傾倒,那沙子就是黏在瓷缸不出來。

班主伸手去抓,卻抓了一把帶著糯米湯的河沙,黏黏的粘手。

班主此時方才想起,在張府酒席之后,張朋良一再堅持讓自己的家丁用板車送大缸到演武場來,卻是在暗地里做了手腳,悄悄在瓷缸灌了河沙,而且還倒進糯米湯攪拌,讓河沙沉甸甸的與瓷缸黏在一起,想乘此機會把蹬缸女子壓死。

可是,這戲班子初來乍到,而且還是他張朋良自己下了帖子到石廟請他們來的,與他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何以下此毒手害人?

他朝臺下看去,不知張朋良和他的家丁什么時候已走了,座位上已是空空如也。

回頭見他的女人還躺在椅子上,問:“受傷了的?”

女子摸著腰道:“大缸太重,似泰山壓頂,因此閃了腰,恐怕之后落下毛病了,這蹬缸的飯吃不成了!”眼淚滾落到腮邊,滴下,如是下雨一樣。

眾人不敢扶她,害怕腰傷加重,把椅子抬起,去了幕后。

出了事,請戲班的東家張朋良又逃跑了,因此蹬技節(jié)目中的結(jié)束后,精彩的雪杉謝幕動作也匆匆了事。

班主最后決定,戲班子壓軸戲因為夫人腰部受傷,再也無法繼續(xù)下去,只好收拾好家俬,當(dāng)場啟程回湖北襄陽,待夫人的腰傷痊愈后再做打算,而班主自己要暫時留下來,找個機會面對張朋良,要討個世理公道。

這時候,齊夫人才把在張府里,張朋良要娶她的事說了出來,并且說了張朋良挨了她兩耳光的事。大家都認為張朋良是因為娶不到齊夫人,又挨了兩個耳光才報的仇,素不知他張朋良有整蠱藝人的嗜好。

齊班主本來想討個說法罷了,如今聽說張朋良要強娶自己的夫人,氣不打一處來,咬牙切齒道:“我一定殺了這狗東西才可以解恨,帖子是他下的,人也是他整的,走了那么多年江湖,從來沒有這樣受氣過。”

他夫人道:“我知道你氣憤難平,但是要以大局為重,若是殺了他,驚動了官府,湖北襄陽的那一大廠人,誰去招呼?我看還是回了襄陽再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齊班主跺腳道:“你也莫再勸,我心思已定。官府都不值一提,何況這區(qū)區(qū)一個土豪?你們首先去了,我有飛云靴,完事即回。要是此事驚動官府,咱們一不做二不休,那時候就勢反了他娘!”

眾人見勸他不住,只是叫他保重,在附近買了一匹馬,叫齊夫人騎著,紛紛上路。齊班主叫她們?nèi)找辜娉?,?wù)必在三日之內(nèi)回到湖北襄陽,聽候動靜。戲班子的人果然急匆匆趕路,不敢在路途上逗留半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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