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蔡棟推理小說集作者:蔡棟時間:2022-06-21 12:02:26
我們退出郡主的房間,來到廳堂,將大體情形講給眾人,眾人紛紛稱奇。
阿思驚嘆道:“原來青鸞妹妹不是自殺!天呢!是那個喪盡天良的兇手膽敢殘害郡主,真是膽大之極!相爺你可要主持公道,一定捉住兇手,以慰郡主在天之靈!”
梁將軍突然大喝一聲:“我知道了!定是兇手殺人之后隱匿在房中尚未出來!我們現(xiàn)在搜查郡主的房間,定會將兇手生擒活拿!”
宰相搖搖頭:“已經(jīng)仔細查驗過了,沒有什么藏匿的兇手?!?/p>
阿月道:“密封的暗室……哎,這個復雜得很??!不過我關心的倒是那個死前遺言?!度钦f兇手佩了三把刀?不對啊,聽相爺說青鸞妹妹是被扼死的,應該沒有刀傷吧?”
一旁的御醫(yī)插話道:“確實沒有刀傷?!?/p>
阿思沉吟道:“會不會是沒有把話寫完?比如要寫什么‘刀疤臉’之類……”說到這里,阿思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敏感地閉上了嘴。因為百戰(zhàn)沙場的梁將軍正一臉憤怒——臉上的刀疤隨兩腮的肉一抖一抖。眾人的目光一起投向梁將軍。
梁將軍脾氣暴躁,憤然道:“老子替天子爭殺多年,刀光里來,劍影里去,干的是不要命的營生!試問征戰(zhàn)邊關的將士哪個沒有刀疤!”
阿思不愿意惹他,忙道:“梁將軍切莫動氣,是我說錯了。哎……青鸞妹妹死了,我心里難過,這才不小心……將軍千萬不要介意!”
梁將軍哼了一聲,道:“介意是萬萬不敢。您是皇親國戚,末將哪敢介意?。俊?/p>
阿思嘆口氣:“哎……都是青鸞妹妹這事鬧的,太慘了……我心里真不好過?!?/p>
看著阿思凄傷的表情,我不由癡了。心道,如果有一天我死了,阿思你會那么難過嗎?如果你真能凄傷欲絕,我上官就是為你死了,也值了。
小王爺?shù)溃骸暗栋痰陌套?,起筆沒有‘三’字啊,會不會是‘王’字?。康锻??使刀的高手?”莫說使刀的高手——這里面會武藝的恐怕也只有梁將軍,大家又把目光聚向了梁將軍。梁將軍這回真得哭笑不得了:“我與青鸞郡主無冤無仇,怎會殺她!我是清白的!”
宰相頓頓嗓子:“這樣猜下去就會讓大家啼笑皆非了。我插一句,在這行宮周圍,有精銳禁軍守衛(wèi),崗哨密布,外人就是插翅也飛不進來!而行宮里面,住的都是我們這些皇親國戚或者朝廷重臣,禁軍自然不會怎么防范我們,更不會限制我們的活動。所以行宮內(nèi)部,守衛(wèi)很松。剛才我問過值夜的禁軍將軍,他說連一只鳥都不曾飛近過行宮!因此,幾乎可以斷定,殺害青鸞郡主的兇手,就在我們中間!”
眾人聽到這話,不由嗖嗖一陣冷氣襲上后頸。大家都互相打量,似乎可以從對方的臉上看到“兇手”二字。
“既然如此,按照讞獄的老規(guī)矩,必須一個個過堂問話。無論是皇親貴胄,還是天子近臣,抑或你是手握重兵的將軍,誰也不可例外,諸位意下如何?”宰相語出驚人。
阿月貴為公主,平素嬌生慣養(yǎng),當下怒道:“難道相爺是要把我們當作嫌犯嗎?自古刑不上大夫,過堂受審——就是百姓人家都會視之為莫大的恥辱,何況是我等!”
宰相微微一笑:“‘過堂’只是一個指代,當然不會真的一個個堂前受審,而是要大體了解你們在昨晚亥時——郡主遇害之時——你們在干什么,以及平素與郡主是否有隙……”
小王爺點點頭:“既然大家同意此案由相爺全權負責,問一下話自然是應該的?!?/p>
接下來,便是冗長繁復的問話對答,恕我不一一講述。簡單地說,亥時前后,大家基本都在自己的房中,并不能互相證明清白與否。至于是否有隙——郡主向來與人為善,不與任何人結怨,從仇隙這一點很難得出什么有用的結論。行宮地勢開闊,各人的居住之地相聚不近,沒有人了解亥時這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宰相還訊問了幾位侍女。
這是在行宮,不是郡主的私邸,她的房間中自然沒有日夜侍候的侍女。侍女只定時送些點心茶水,到了飯時也會提醒郡主用膳。因此,亥時前后,沒有任何侍女到過這里。附近的侍女也沒有聽到什么很大的聲響。
所有人問完,已是下午,我一身疲倦地回到臥房。猛然,我想起郡主臨終前曾有一封書信給我,說如果她若遭遇不測,便由我打開書信……
我忙翻箱倒柜地找出這封書信,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正要打開這封書信——
突然,有人敲門。我忙收起書信,打開門,是公主阿月。
見是公主,忙寒暄幾句。阿月一臉嚴肅地對我說:“我是來說正事的。我知道兇手是誰了!”
“誰?”我的情緒瞬間被調(diào)動起來。
“就是梁將軍!”阿月說得斬釘截鐵。
“為什么?”
“遺言?!苯酉聛恚⒃陆o了我一個解釋——這是目前我聽到的解釋中最靠譜的一個解釋:“左面一個三,右面一個刀,這是一個字的起筆——‘梁’字?!骸纳厦婺且话?,起筆不正是‘三刀’嗎?”
我連說有道理?!翱伤麨槭裁匆獨⒖ぶ髂??”我還是有些疑惑。
阿月道:“誰知道為什么殺郡主。想必是郡主年輕貌美,梁將軍酒后無禮,冒犯了郡主。事后畏罪,決定一殺了之吧!”
“那我們?nèi)ジ嬖V宰相吧!”我忙說道。
阿月冷冷一笑:“沒有必要吧!今日宰相顯然在回護梁將軍。他們也許是一丘之貉呢!這樣貿(mào)然告訴宰相,那不是打草驚蛇嗎?我們幾個自己有數(shù)就行了。到時圣駕歸來,我們直接稟告天子。”
又坐了一會兒,阿月見天色已晚,便告辭離開了。
梁將軍?竟然是梁將軍!突然,我心念一動,想到另外一些東西——于是,我把那封還沒打開信重新放進衣柜,絕對不拆了。
也許……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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