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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回到宿舍后,阮澄仍不依不饒追問。
“快,和我說說,你哥是怎么當(dāng)上傅湛司機(jī)的?你是不是經(jīng)常見傅湛啊,你見過他的手嗎?網(wǎng)上都說他那雙手跟竹子似的,又瘦又骨感,可好看了?!?/p>
見過。
怎么沒見過。
那雙手還進(jìn)過她。
譚寧拿著卸妝膏糊了滿臉,正站在陽臺洗臉,“不僅見過,還摸過,可好看了,又滑,又嫩,跟藝術(shù)品似的。”
“什么?手都摸過了?”阮澄的雙眼在黑夜中發(fā)亮,“原來當(dāng)司機(jī)的妹子就有這么好福利,等我畢了業(yè),必須要去他公司當(dāng)會計?!?/p>
譚寧好言相勸,對親姐妹掏心窩肺:“我勸你還是不要去了,這樣他在你心里就還能留下一個好印象。”
“我才不信?!?/p>
阮澄遞給她擦臉巾,說得頭頭是道,“他可是傅湛,是京城商會里最清廉干凈的人物,也是最有望當(dāng)上新一屆會長的人物。老師上課天天拿他當(dāng)例子講,長得帥又溫柔、不貪也不奸、按時交稅,還經(jīng)常給野生動物協(xié)會捐款,他就是金融界的神,是我們所有金融生的典范,你根本就不懂他?!?/p>
譚寧:“......”
這說的真的是傅湛嗎?
那她前十幾年認(rèn)識的人都是鬼嗎?
她印象中的傅湛,嘴比鋼硬,心比墨黑,就是戲里唱的那種“菩薩面,蛇蝎心”。
算了,道不同,不相為謀。
譚寧默默留給她一個“你開心就好”的眼神,睡覺去了。
這一覺,譚寧睡得很累。
她做了很多夢。
潮濕漆黑的地下室,銹跡水管里滴答的流水聲,冰涼指尖擦過她的肌膚,還有,那人低聲細(xì)語的哄騙,所有的回憶一遍又一遍侵蝕著她的大腦。
凌晨五點(diǎn)半,譚寧驚醒,后背膩上了一層薄汗。
她摸著怦怦跳的心臟,許久沒回過神。
為什么?
為什么過去這么久了,卻還是......
這一切恐懼的來源,只是因為她聽到了那個和俞妍打電話的男人聲音。
那樣熟悉,那樣可怖。
——
興許是一晚上沒睡好覺,她第二天也昏昏沉沉的,在便利店搬貨時,險些砸到自己。
一雙有力的手幫她扶住了貨。
譚寧抬頭,正對上男孩的陽光干凈的臉。
他一臉緊張,“沒被砸到吧?”
“是你啊,哥哥?!弊T寧笑了笑,“你還好嗎?去醫(yī)院檢查了嗎?”
“檢查過了,什么事都沒有?!蹦泻⒁荒槍擂?,“就是,你哥那個助理幫我要了十萬塊錢的賠償?!?/p>
譚寧點(diǎn)頭:“他動了手,你拿賠償是應(yīng)該的?!?/p>
“......話雖是這么說,但我沒拿?!?/p>
譚寧錯愕,“為什么?”
男孩撓撓頭,站在店門口更顯人高馬大,很是難為情:“不過就給了我一腳,賠十萬太多了,我沒辦法昧著良心要,就讓他賠了我醫(yī)藥費(fèi),我用了醫(yī)保,給他便宜了一半呢?!?/p>
“......”
譚寧默了好一會兒,“哥哥你可真是個好人。”
男孩燦爛一笑,“還行?!?/p>
這樣的好孩子現(xiàn)在可不多了。
譚寧是真心夸贊。
“對了,哥哥?!弊T寧這次記得問人家名字了,委婉道,“你的名字是哪兩個字?我忘了給你微信備注,你可以告訴我一下嗎?”
“哦,我叫......”
話還沒說出口,男孩身后掠過一輛深黑色勞斯萊斯幻影。
譚寧的視線不經(jīng)意掃過了車內(nèi)后排男人的臉。
那一刻,心臟驟停。
對方梳著精心打理過的發(fā)型,輪廓優(yōu)越,面容精致,像是自小被熏陶書香氣息長大的貴氣少爺,二十歲出頭,食指彎曲,正抵著鼻尖低頭在思考些什么。
一晃而過。
在前面的紅綠燈停下。
男人似乎有預(yù)兆,感受到了這邊的注視,緩緩抬眼——
譚寧想都不想,不著痕跡躲到男孩身前,用他的背影幫自己擋住。
男孩話卡在喉嚨里,看著幾乎快要挨到自己的少女,臉唰的紅了,“我......你......怎、怎么了?”
漫長的十幾秒紅燈后,綠燈,行——
車內(nèi)的男人收回視線。
那輛勞斯萊斯幻影漸行漸遠(yuǎn),逐漸遠(yuǎn)去。
譚寧的神情有些捉摸不透,但轉(zhuǎn)瞬即逝,便收回視線笑說道,“沒什么,還要謝謝哥哥昨天幫我,如果有時間的話,中午可以請你吃個飯嗎?”
男孩怔怔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即搖頭,“哪好意思讓你請客,我來就行了。”
后面的話譚寧沒怎么聽進(jìn)去,她有些心不在焉。
剛才那個車?yán)锏哪腥?,居然真的是他?/p>
那么,那天和俞妍打電話的那個人,包括她在傅家老宅看到的那個黑影,都是他。
他究竟是什么時候回來的?
微風(fēng)將她的發(fā)絲吹得凌亂,譚寧神情微沉,亂了心神。
如果,真的是他回來了,那么她和傅湛的關(guān)系必須要當(dāng)斷即斷,絕對不能再有任何可能性。
絕對不能。
......
接下來的幾天,譚寧都沒再見傅湛,傅湛也沒聯(lián)系她,兩人的關(guān)系似乎就這么暫停,她一邊兼職一邊上課,兩頭忙得連飯都顧不上吃。
只是,偶爾陳助會來關(guān)心她生活費(fèi)夠不夠。
正趕上周末沒課,譚寧便向陳助多問了一嘴傅湛在哪里。
對方估計以為倆人要和好,激動地一個電話就打了過來,“小姐,您是要找傅總嗎?他現(xiàn)在有應(yīng)酬,估計會很晚,但明天下午傅總有兩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如果您需要見面,我立馬給您安排!”
“不用了?!弊T寧回,“我就是好奇問一句?!?/p>
“哦......您不找傅總啊?”
“不找?!?/p>
“哦......這樣啊......”陳助聲音明顯虛了下去,又不死心的多問幾嘴,確定沒可能才依依不舍掛斷電話。
譚寧掛斷電話,卻精神十足。
在外面應(yīng)酬?
也就是說,傅湛今晚不在家。
譚寧想起自己那個丟了很久的東西,既不在學(xué)校宿舍,上次回傅家老宅也并沒有在二樓她曾經(jīng)的房間里找到蹤跡。
那么,她敢肯定。
那東西,一定在傅湛的公館里。
她深吸口氣,打算來個夜闖傅湛公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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