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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吳帆徽幾乎一夜未眠,父親吳慶超昨夜在窯洞前面轉(zhuǎn)悠,他是知道的,鼾聲也是裝出來的,尚未完全適應(yīng)現(xiàn)狀的他,不想與父親有著太多的交集。
擁有穿越者身份,擁有淵博的知識,熟知歷史,更是擁有洞察人心、善于分析局勢的金手指,卻毫無作用,在這種窮得掉渣的小山村,這些本事沒有施展的地方。
吳帆徽一再勸慰自己,既來之則安之,慢慢的適應(yīng),或許今后會出現(xiàn)一些機會的,按照歷史的發(fā)展,陜西馬上就要大亂,所謂亂世出英豪,憑著他吳帆徽的本事,在亂世之中謀得一席之地,不是太困難的事情。
天啟七年三月,陜西西安府所屬的澄城縣發(fā)生民變,縣城被攻破,知縣張斗耀被殺,盡管這次民變很快被鎮(zhèn)壓下去,但農(nóng)民起義的序幕已經(jīng)拉開,作為農(nóng)民起義大爆發(fā)的延安府,很快就要聞名整個大明王朝。
明末這個時代,想要出人頭地,只有兩條道路,其一通過科舉考試做官,其二就是造反。
難道真的如同吳寶貴一樣,落草為寇,接著逐漸壯大自身力量。
交通落后、信息閉塞,官府嚴格的戶籍管理制度,讓底層百姓被徹底馴服,就算是到縣城去,也要有身份證明,也就是村里耆老和里正開出來的路引,至于說到外地去,更是需要有縣衙開出來的路引,否則就會被當作罪犯抓起來。
農(nóng)民暴動、縣城被攻破,知縣被殺,這么大的事情,崇禎元年春夏之交才傳到相聚不是特別遠的馬鞍山村,而且還是傳聞,只能夠私下里議論,不敢公開說。
有功名的讀書人是有特權(quán)的,他們不僅在本地受到尊重,出門游歷也是很方便的,官府開出的路引會特別注明,若是擁有舉人的身份,可直接到各地設(shè)置的官驛,享受公家的接待。
大明開國皇帝朱元璋用這種辦法,將老百姓和農(nóng)戶牢牢的圈在了狹小的空間內(nèi),而為皇室服務(wù)的官吏和讀書人,則能夠得到皇家的恩賜,擁有常人無法企及的行動自由。
理想是豐滿的,現(xiàn)實是骨感的。
吳帆徽暫時想不到什么好的辦法,來改變他目前可憐至極的處境。
農(nóng)家子弟是不能夠睡懶覺的,不管你愿不愿意,都是要早起的,村子只有那么大,每家每戶毫無隱私可言,芝麻大的小事情,都會引發(fā)扎堆的議論。
要是年滿十三歲、虛歲十四歲的吳帆徽睡懶覺了,很快就會被貫上不肖子孫的名聲。
窯洞外面?zhèn)鱽砹銇y的腳步聲,吳帆徽微微皺眉,看樣子他消失一天多的時間,已經(jīng)成為村子里的新聞人物,家家戶戶大概都在議論了。
門被直接推開的時候,吳帆徽已經(jīng)穿戴整齊。
進來的有三個人,父親吳慶超在最后面,最前面的是一位老人,老人身后是一位中年人。
看見老人和中年人,吳帆徽連忙站規(guī)矩了,彎腰行禮。
“帆徽見過耆老,見過里正?!?
吳帆徽不是讀書人,不能夠稽首行禮,唯有彎腰行禮。
老人是馬鞍山村的耆老王振貴,中年人是馬鞍山村的里正吳慶雄,這兩人是馬鞍山村最有權(quán)勢的人。馬鞍山村本就是王家和吳家兩大家族把持,耆老和里正的職位分落兩家很正常,也能夠保持兩大姓的平衡。
吳帆徽的表現(xiàn),讓王振貴和吳慶雄吃驚,而王振貴和吳慶雄的到來,同樣讓吳帆徽吃驚,家里沒有發(fā)生什么大事情,耆老和里正都來了,這是什么意思,相比較來說,耆老和里正是村里的上位者,有什么事情,完全可以要求他吳帆徽前去說明,沒有必要屈尊到家里來。
王振貴和吳慶雄都瞪著眼睛,仔細看著吳帆徽。
過了好一會,里正吳慶雄開口說話了。
“帆徽,聽說你昨天到山上去了,還是一天多的時間,沒有遇見什么事情嗎?!?
“沒有遇見什么事情,就是到山上去看了看,找到一處涼爽的地方,好好睡了一覺?!?
王振貴和吳慶雄的臉上都閃現(xiàn)出來一絲異樣的神情,被吳帆徽捕捉到了。
盡管王振貴和吳慶雄是馬鞍山村最有權(quán)勢的人,王振貴還是村里唯一的秀才,可是在穿越者吳帆徽的眼里,根本不算什么,耆老和里正不是官也不是吏,充其量就是官府的爪牙,在農(nóng)戶面前有些權(quán)威,衙門里面的官吏甚至不會拿正眼看這些人。
當然會攀關(guān)系的耆老和里正,還是能夠得到縣衙老爺?shù)钠髦?,縣衙官吏想要斂財,很多時候都要依靠這些耆老和里正,畢竟他們位置不一樣。
“沒有遇見什么事情就好,吳寶貴那個孽障,老是在村子里惹事,耆老和我都很擔心,聽說你到山上去了,又是一天多的時間,有些擔心?!?
“感謝耆老和里正的關(guān)心,我真的沒有遇見什么事情?!?
吳帆徽的神色平靜,面對王振貴和吳慶雄的時候,他應(yīng)該是自稱晚輩的,但這是讀書人才會出現(xiàn)的稱謂,吳帆徽沒有讀書,貿(mào)然展現(xiàn)出來讀書人的氣質(zhì),會引發(fā)更大的猜忌。
其實王振貴和吳慶雄的到來,已經(jīng)讓吳帆徽高度的懷疑,從剛才簡單的對話之中,他覺得兩人應(yīng)該是知道些什么,村子里被綁票的不是他一個人,以前發(fā)生綁票,兩人都沒有關(guān)心,甚至是不聞不問,為什么獨獨來關(guān)心他這個沒有吃虧的被綁票人。
吳帆徽的確被綁票,且以前那個吳帆徽已經(jīng)死去,要不是突如其來的穿越,死去的吳帆徽已經(jīng)被草草掩埋,大不了引發(fā)父母的悲傷,王振貴和吳慶雄不可能關(guān)心。
難道說是因為父親吳慶超在村里還是有些地位的,只是平日里沒有表現(xiàn)出來。
吳帆徽的記憶之中,沒有這方面絲毫的信息。
被綁票的經(jīng)歷,吳帆徽記得非常清楚,每一個細節(jié)都不會忘記,說出來的每一句話和每一個字,他都回憶好幾遍了。
一個念頭突然冒出腦海,他想到了那個不認識的土匪的一句話“我們在官府有人,誰敢動我們”,這個念頭讓吳帆徽不寒而栗,甚至不敢深想。
王振貴和吳慶雄不再說話,兩人依舊是仔細看了看吳帆徽之后,轉(zhuǎn)身離開了。
一直到這個時候,兩人在村中的權(quán)威氣息才完全展露出來,他們沒有和吳慶超說話,也沒有點頭示意,昂著頭離開。
吳帆徽跟在父親吳慶超的身后,走出窯洞,目送王振貴和吳慶雄離開。
走出幾步路,王振貴和吳慶雄兩人的腦袋微微靠攏,似乎是吳慶雄在小聲說些什么,王振貴則是微微點頭,好像是表示認同。
終于和父親吳慶超單獨在一起,吳帆徽不可能再次冷漠。
“爹,要是沒有什么事情,我到田地里去看看。”
“田里的收成保不住了,不用去看,村子里不安寧,你也少出門?!?
“那我回屋里去.”
“不用,剛剛起床,陪著我走走?!?
吳帆徽有些無奈,跟在父親身后,慢慢朝著田頭走去。
莊稼漢不可能有其他什么地方去,所謂的走路,也就是習慣性的朝著田頭而去。
“帆徽,前天一夜和昨天大半天,你真的沒有遇見什么事情嗎?!?
吳帆徽稍稍猶豫了一下,不管怎么說,眼前的這個中年男人是他的老爸,他可以在耆老和里正的面前隨口應(yīng)付,但不能夠在老爸的面前應(yīng)付,那說不過去。
“爹,我沒有什么事情,安安全全回家了?!?
這話含義深刻,沒有否定是不是遭遇到什么事情,但也沒有肯定一定遭遇到意外,反正是安全回家了,那就等于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
“王振貴和吳慶雄這是第一次到家里來,很奇怪啊?!?
吳慶超沒有繼續(xù)追問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情,迅速將話題轉(zhuǎn)移到王振貴和吳慶雄的身上,這樣的跳躍,讓吳帆徽一時間都有些吃驚。
他不得不認真面前這個看上去有些窩囊的老爸,以前所有的印象,怕都是不準確的,這個老爸的來歷以及經(jīng)歷都是不簡單的。
“爹,耆老和里正到家里來,這應(yīng)該是好事情。”
“帆徽,沒有那么多的好事情,你要記住了,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做什么事情都是要靠自己的?!?
吳帆徽低頭不再說話,但內(nèi)心卻是翻江倒海,尋常的莊稼人,根本不可能說出來這些話語,馬鞍山村任何一個農(nóng)戶,要是耆老和里正同時上門,都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非常高興的,會當做大事情炫耀出來,可父親吳慶超一點都不在乎,反而看出其中的不尋常。
父親吳慶超不是尋常的農(nóng)戶,一定有其他從未透露出來的經(jīng)歷。
腦海之中的疑惑太多,吳帆徽知道,有些秘密需要他一步步去探究真相,不過父親吳慶超若是真的有不一般的經(jīng)歷,這對于他來說是好事情,穿越到明朝末年,在這個亂世之中掙扎,無依無靠是不可能的,無錢無權(quán)更是要任人宰割,哪怕你有著通天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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