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鳶思前想后,還是推開房門。四下里沒什么人,其他的客房門關(guān)著,她剛才上樓上得快了,沒有注意那個男人的去向。沒有辦法,許鳶只好趴欄桿上等待。
約莫等了十幾分鐘,樓道上上下下都走遍了,許鳶幾乎要嚎起來時,看見小二哥端著飯菜走上來。
“小二哥,小二哥!”許鳶看到祖宗似的,“快過來快過來,我這里有事情問你呢?!毙《绨桶偷販愡^去:“客官有何吩咐?”
“你知道先前有一個穿藏青色長褂,長得很斯文的公子在哪個房間嗎?”許鳶試圖向他描述那個男人的長相。 這店里今日進(jìn)來的生得好看的公子就那一個,小二哥立刻心領(lǐng)神會道:“我正要給那公子送飯呢,客官需要我?guī)湍鷰г拞???/p>
許鳶扭捏了一下,怎么好意思跟小二哥開口,自己是想問那人借點錢…… 見許鳶為難,小二哥表情立刻變得玩味起來。畢竟這樣倒貼的姑娘,怎么瞧著怎么不務(wù)正業(yè)。 許鳶干脆印證他的想法,笑瞇瞇道:“這飯我?guī)湍?,您就行行好。?/p>
許鳶幫了忙撒了嬌,小二哥不好再推辭,指了指房門:“行,今兒我也歇一回,客官您擎好嘞?!?許鳶千恩萬謝接過飯菜,來到那間房前,敲了幾下,便有人開了門。 見到許鳶,男人愣了愣:“怎么是你?”
許鳶本就是厚著臉皮過來的,現(xiàn)在也顧不得許多了,只能硬著頭皮道:“我來給兄臺您送飯?!蹦腥撕芍舆^飯,但不許她進(jìn)門:“謝謝你,還有事嗎?”
許鳶他下逐客令,連忙努力擠出一個可愛的笑容:“兄臺,其實我……我還想跟您借點錢?!?/p>
她不要臉地套近乎,一而再再而三地借錢,狗皮膏藥莫過于此。男人不悅地蹙了蹙眉頭,打算關(guān)門送客。
許鳶以為他討厭自己了,慌忙道:“我有錢的只是沒帶到游戲里,你可以留您的聯(lián)系方式給我。我叫許鳶,是……”
“不用了?!蹦腥说驍嗨?,想了想,終是又給她一錠銀子,“下不為例?!?他不由分說關(guān)上門,留許鳶愣愣站在原地。 許鳶摩挲著這一錠銀子,總覺得自己不能白白要了,但身邊又沒有什么東西可以讓她留個聯(lián)系方式。
這古代就是麻煩,下次還是換個區(qū)體驗。許鳶抓耳撓腮半天,想著還是等完成了“萬鑫賭坊”的任務(wù)后給他充游戲幣抵債。 打定主意,她把銀子藏在懷里回了客房。
第二天一大早,許鳶就向瓜農(nóng)買了兩筐西瓜,又買了一套男人的衣服,收拾妥當(dāng)后,施施然來到大路上。
古有“吳用智取生辰綱”,今有“許鳶智取新娘禮”,許鳶走到高坡的草地里埋伏起來,伺機(jī)而動。沒想到自己堂堂一個美術(shù)系畢業(yè)的天才學(xué)生,竟然淪落到借錢搶劫還錢贖弟弟的地步。
許鳶無不郁悶地叼著一根狗尾草趴在草地上,微風(fēng)綿綿,吹得正舒服,卻聽見一旁的草叢里傳來動靜聲。
她以為是送親隊伍出現(xiàn)了,慌忙跳起來,可是大路上什么也沒有。一個黑影閃身而過,鉆進(jìn)了附近的草叢里。等得實在無聊的許鳶一下子來了興致,大白天的誰這么high?
她悄悄移動,躲到一棵樹后。從那個方向,恰好可以看見閃身進(jìn)入密林的黑影。 許鳶凝睛一瞧――居然是杏花酒家里的那個斯文男人。他依然穿著昨天的裝束,腰間卻配了把刀。
男人微瞇雙目,關(guān)注著送親隊伍的一舉一動。
難怪會去杏花酒家,分明是和她搶任務(wù)來了!許鳶想起昨天男人一再的寬容大方,越想越臉紅,忍不住走過去,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男人微微一愣,抬頭。他看到許鳶,眉頭明顯蹙起來。 許鳶笑笑,伸伸懶腰,做偶然在此狀:“兄臺,這么巧啊,你也做這個任務(wù)?”
男人點點頭。
“你有什么辦法嗎?如果需要幫忙的話,我可以幫你。打劫成功以后,我只要一萬兩白銀?!痹S鳶一副志在必得,考慮周全的樣子,“如果暫時打算硬搶,我勸你不要這么做了。這么大一筆數(shù)目,你打不過那些保鏢的!”
男人嘴角抽了抽:“我不會打擾你?!?/p>
一句話把許鳶噎住。不打擾她,意思是埋伏在這里又不打劫?那埋伏在這里做什么?許鳶突然無法理解男人的邏輯,但他一副禁欲的表情,不愛說話又不懟人,她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怎樣撬開他的口。
這人生得好看是好看,性格好是好,就是奇奇怪怪的。
正午時分,太陽越來越烈。 抱著西瓜玩了好一會的許鳶終于聽到迎親隊伍的嗩吶聲。
樂隊吹得熱鬧,穿得喜慶,但是許鳶遠(yuǎn)遠(yuǎn)就看到了他們臉上淌下的汗水。 穿這么厚走那么久吹那么賣力,不出汗才怪。
許鳶裝模作樣挑著瓜走下坡,邊走邊打量。隊伍里確實有幾個五大三粗的保鏢,瞧著不好對付。
“賣瓜,賣瓜啦!”許鳶放粗嗓子有模有樣地吆喝,不斷挑逗隊伍里眾人的神經(jīng)。
這三伏天格外熱,不知道用了多少電才能維持這種效果。許鳶一邊吆喝一邊坐到路邊納涼,自顧自破開一個西瓜準(zhǔn)備吃。
送親隊伍果然停了下來,但猶豫著要不要買。許鳶嘖嘖地拿起一塊西瓜:“好冰涼,好舒爽,好甜啊!” 她裝得一副流口水的樣子,引來眾人的觀望。最后有人忍不住,不得不哈腰詢問劉家新娘子的主意。
新娘子點頭允諾,眾人急急跑過來,三下五除二吃了瓜。丫鬟們也心動,分了幾片,又給轎中小姐吃。小姐拿過瓜,就放下了轎簾。
許鳶等了會,倒數(shù)一、二、三,所有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齊刷刷倒下去,一點意外都沒有。 畢竟是強(qiáng)力蒙汗藥,招牌在那里。
許鳶喜滋滋地跑過去,打開那些彩禮箱,想看看這姑娘多大的手筆。 然而一箱都沒有。許鳶懵了,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她反反復(fù)復(fù)確認(rèn),還是什么都沒有。她又掀開轎簾子,還沒來得及看清楚新娘子的模樣,一把捕快刀徑直橫在了脖子前。
“好你個顧川,臨安第一盜匪?竟然長這副模樣?”轎中人鄙夷的聲音傳來,竟不是女人的,“我王捕頭一個人就可以對付你。麻藥?三桶麻藥配燒酒也弄不翻老子!”
許鳶的脖子有點涼,不敢相信這個NPC的智慧。王捕頭慢慢起身來到簾外,是個沉著穩(wěn)重的中年男人。
他不屑地咳了咳,周圍裝模作樣倒地的人也紛紛站起來,看傻冒一樣看著她。
許鳶的大腦一時有些缺氧。 WTF? 誰能告訴她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就在她一籌莫展之際,遠(yuǎn)處突然傳來爆炸聲。王捕頭一驚,便見一個身穿藏青色長褂的男子從白煙中緩緩走來。
“王捕頭,劉家的新娘子現(xiàn)在在我手上,”他一步一步靠近,慢慢閃身到許鳶身后,“如果你放了她,我就放過新娘子?!?沒想到這個男人未卜先知,預(yù)先設(shè)了埋伏。
許鳶看到一個愿意幫助自己的人,幾乎要喜極而泣。
雖然是個怪人,好歹關(guān)鍵時刻很仗義! 不管他搶不搶任務(wù),先把自己的小命保住了,才有絕境逢生的機(jī)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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