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乾坤之行作者:復(fù)之言時間:2025-02-01 05:00:07
據(jù)“孟夫子”說:他的師父,也就是那大儒,能一邊騎著快速奔馳的駿馬,一邊飛快地舞動大槍,疾如閃電,瞬間刺出,點死石灰墻上的一只蒼蠅,而更讓人驚嘆的是,那些石灰上面居然連一點點的痕跡都沒有留下,可見其聽勁之好,槍法之高。
而“孟夫子”他自己只須運用內(nèi)勁,槍頭一點,無論是一般民房青磚墻角的小磚或者是州城城墻墻角上的大磚,想卸下那塊就卸下那塊,決不含糊。
這靠的當(dāng)然也是聽勁,如果是使用身上蠻力的話,就是把槍桿子撞斷了也是行不通的。
當(dāng)然,柳義目前只練了二年多,雖然運用起“游龍十三槍法”自信可以克制住同階中的甚至是比他功力高上一些的其它對手,但是和“孟夫子”等出神入化的高手境界比起來,還是有相當(dāng)差距的,大概連磚角都卸不下。
舉目四顧,遠(yuǎn)近村莊炊煙裊裊升起,鄰近村戶燒煮的飯菜,陣陣若有若無的香味,隨著晨風(fēng)從空氣中飄來,更是激起了柳義進(jìn)食的欲望。
習(xí)武之人本就比常人更容易耗能,何況柳義又是在長身體的非常時期!
洗漱,更衣,帶上弓箭、樸刀、大槍,關(guān)門,幾個動作一氣呵成,沿著小路沖下山坡,一路小跑,向村子?xùn)|頭的“孟夫子”家里奔去。
剛?cè)氪?,柳義眼尖,遠(yuǎn)遠(yuǎn)就看到村西的張大嬸跟五、六位外村的中年農(nóng)婦,頭戴斗笠,身披蓑衣,肩上挑著籮筐谷籮,一路迤迤逶逶,說說笑笑地走出來。
頓時,他的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
原來,大津國雖有男子十八、女子十六方可婚娶的規(guī)定,但是,許多父母在自家孩子適婚年齡前兩、三年,便托媒人找合適的人定婚。
眼前的這個張大嬸有一個女兒,其芳齡已是十四,聽村里面的人說,還是個長得如花似玉的大閨女,而且似乎她們家人就是看上了柳義,于上個月特地找人向柳敬說媒,但深知自己兒子性格的他以各種理由把它推掉了。
“大嬸好早,去田地里割谷子啊?!?/p>
狹路相逢,柳義看看躲不過了,只能硬著頭皮,連忙剎住身形,面帶微笑,抱拳行禮,向張大嬸招乎起來。
瞥了一下她們挑的籮筐和谷籮,發(fā)現(xiàn)中間放著鐮刀、細(xì)繩之類的工具,心下知道,那幾位農(nóng)婦大概幫助大嬸收割谷子的“換工”好友。
柳義清楚,秋收是世俗天脈農(nóng)村的村民們最繁忙的收獲季節(jié),成熟的谷子是不等人的。
所謂“粒粒皆辛苦”,為了讓谷子顆粒歸倉,他們必須搶在陰雨天到來之前,將所有莊稼收割完畢,并盡快地把稻谷運回家。
為此,他們通常會采用“換工”這種簡單而又有效的方式,也就是幾個家庭聯(lián)合起來,先集中忙活谷子成熟的這一家,然后另一家的也就差不多了,再接著忙活。
這樣的互幫互助,既贏得了收割的寶貴時間,又增進(jìn)了親朋好友之間的感情,可謂一舉兩得。
“哎呀,柳秀才,這才幾天不見,又長高幾分啦?!?/p>
大嬸摘下斗笠,露出一臉微黑健康的膚色,潔白的牙齒,嘻嘻哈哈地說:
“怎么,又想著上‘孟夫子’家嗎?”
見他心急火燎,一步三急的樣子,當(dāng)下就猜中了幾分。
“是啊,孟三立那黑大個昨天晚上到我這,臨走拽了我好不容易存儲起來的十兩銀子,說我這邊從今天開始就用不著生火了,一日三餐都由他那解決,不過如此也好,今后‘孟夫子’家就是我的廚房啦,如此的待遇怕是州縣的太爺也是無福消受吧,哈哈?!?/p>
說罷大笑起來,驀地閃過身子,讓開道、抱個拳,接著一竄一奔,邊跑邊回頭道:
“好嘞!別耽擱大嬸了,小子告辭。”
一溜煙,拐過一道彎路,瞬間不見了人影。
張大嬸瞪眼望了望早已消逝了柳義身影的方向,似乎還有些不舍,回過頭,一邊趕路,一邊自言自語地嘟喃:
“哎,這秀才,溜得好快,早知如此,無論如何也把他叫住,去陪陪咱家老頭子喝上兩盅?!?/p>
“陪老頭子是假,分明是看上了人家,想讓你家小晨跟他套熱呼吧?”
旁邊的一位圓臉?gòu)D女瞅了瞅張大嬸,大有深意地說。
“啐!別胡說。”
大嬸笑著,拍了一下圓臉?gòu)D女,口是心非地說道:
“小晨今年才十四歲,離官府規(guī)定的談婚論嫁的年齡還有兩年,再說了,我們小晨也是亭亭玉立、水靈出眾的姑娘,又知書達(dá)理什么的,有哪一點配不上他,是吧,王大媽?”
“啊,小晨倒是個不賴的閨女,可這秀才好生奇怪,又是攜刀又是帶槍的,衣著分明也是一副武者的行頭。”
王大媽也是看了看,隨后一臉疑惑,甚是不解,又說道:
“就說我們村的那個王秀才吧,人家那可是不一樣啊,出入都是頂戴圓帽、腳踏方屐的儒服打扮,整天還嘮叨著什么‘圓帽象天、方屐象地’,還說不停地說‘天圓地方、頂天立地、外圓內(nèi)方……’什么的?!?/p>
“嗯,這就是此子與其它秀才的不同之處了,聽我家老頭子說,他七歲便習(xí)文煉武,十四歲武學(xué)已達(dá)四級,當(dāng)年居然也中了秀才,今年滿十六歲,就武功和文才來說,就是整個明新州的年輕一輩中也沒有幾個超過他的?!?/p>
說著,臉上露出幾絲羨慕之色,又道:
“只是,此子性格沉穩(wěn),極象個成年人,同齡好友沒幾個,就本村的七、八十個年輕人,他唯獨跟孟三立,喏,就是村上唯一的舉人‘孟夫子’的小兒子交往,倆小子時常結(jié)伴上山,狩獵采藥,有時在山上一連好幾天都不回家,父母也不管,聽說是叫做什么武者的‘歷練’,不過為人心性倒不差,捕殺到大型獵物,還會分些許肉給眾位村鄰的?!?/p>
說到這,她不禁想起了十余天前,柳義送上門來的那一大塊足有五、六斤重的野豬大腿上的腱子肉,吞了吞口水,接著又道:
“說到不拘于文人學(xué)士的裝束,這小子平時做人處事也是淡定重容,對別人家的什么好話啊、壞話啊什么的也沒放心上。據(jù)說,‘孟夫子’和秀才的父親是生死之交,有一年‘夫子’得了急癥,別的醫(yī)師都是束手無策,還是柳醫(yī)師從閻王爺?shù)氖掷镉彩前阉睦厦o拽了回來的,據(jù)說……”
邊走邊聊,濤濤不絕、不遺余力地繼續(xù)講解柳義的相關(guān)事跡。
此時,柳義剛到村東的“孟夫子”那一排宅戶前院。
“……義哥,來了!”
一個熟悉的大嗓門驀地竄入了柳義的耳根,直震得有些嗡嗡作響。
“……接俺一招!……嘿……哈!……”
又是幾聲急促的如同炸雷般的響動,一個身材魁偉、大汗淋漓的黑大個雙手輪起正在操練的一個大石鎖,“嗚!……”地帶起一陣狂風(fēng),甩手向柳義砸來……
說時遲,那時快,有著小籮筐般大小的青黑色的大石鎖如黑虎撲食一般瞬間襲來,眼看柳義就要被它生生地砸成一坨肉餅。
驀的,“啪……”的一聲。
原來是柳義早已閃身退后一步,繃緊全身,弓身出左手,成“手揮琵琶”的架式,運勁于掌,拍打在石鎖上。
“噗咚!……”
沉悶聲響起,三百多斤的大石鎖砸在左腳前方半尺處,剎時塵土飛揚!
“啪!……啪!……啪!……哈哈!好!好!……好一個舉重若輕啊?!?/p>
一個身材高瘦,臉色稍許蒼白,年近六旬的老者現(xiàn)身門前,哈哈大笑,擊掌贊嘆。
這位老者自然是孟賢“孟夫子”了。
孟賢出身書香門第,其父在文理村有田產(chǎn)一、二百畝,屬小康之家,自幼聰穎,通熟儒學(xué)經(jīng)典,博學(xué)多才,風(fēng)水星相、占卜算命等等樣樣精通,武功修為亦很高,且二十五歲時便中舉人,但極不喜官場的虛偽和黑暗,癡迷于追求武功極至。為此,他中舉那一年便拋下其妻顏氏及剛五歲的大兒子孟齊,周游天下二十年,任俠好義,遍訪名山大川,尋求天下武學(xué),誰知多年竟然未能如愿,再怎么苦修,武功也突破不到先天,學(xué)無所成。
四十五歲時遂絕了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安心回家繼承祖業(yè),出面讓大兒子到縣學(xué)任職,自己又開了個私塾,做起了教師育人的行當(dāng)。
柳義向“孟夫子”行了個禮,謙遜地說道:
“‘夫子’過譽了,舉重若輕還談不上,只是剛才在面臨危機(jī)之際,靈機(jī)一動,運用些許柔勁化解而已,倒是三立的神力又有所長進(jìn)了?!?/p>
由于孟賢學(xué)識淵博,見多識廣,為人豪爽,無絲毫酸氣,又是啟蒙啟蒙老師,所以柳義對之十分敬重,而且還經(jīng)常來討教些學(xué)問以及借書什么的,又喜聽其講述當(dāng)年見到的奇聞異事,以及各地的風(fēng)土人情、山川地理。
“老爹,別聽他的,俺別的不行,眼力沒差,義哥方才那一手可是把試勁、運勁、化勁三勁合一,干凈利落,俺學(xué)三年都學(xué)不來的……”,孟三立一邊擦著汗,一邊不停地嚷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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