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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染在病床上躺了兩天,身體恢復(fù)得差不多了。
她接到了繼母江毓秀發(fā)來的一張照片:林天華躺在病床上,戴著氧氣罩,奄奄一息。
她好心疼她的父親,在她被全世界拋棄的時候,是父親不顧一切把她接回了家,并且還給了她父愛,她不能不顧他……
宋致遠(yuǎn)送早餐進(jìn)病房的時候,就看見林染已經(jīng)脫掉病服,換了套便裝。
“你要去哪兒?”宋致遠(yuǎn)有些緊張。
“籌錢?!绷旨业那闆r他都知道,林染也不瞞他。
宋致遠(yuǎn)攔住了她的去路。
“需要多少?”他低低地問。
林染抬頭看著他,提醒道:“這個你幫不了,林家的事?lián)胶瓦M(jìn)來對你沒好處。”
宋致遠(yuǎn)的父親和林天華是多年好兄弟,受過林天華不少恩惠。正因為如此,現(xiàn)在林天華出事,宋家更要避嫌。
她感激宋致遠(yuǎn),也不想拉他下水。
宋致遠(yuǎn)也知道權(quán)衡利弊,這蹚渾水他蹚不起,只能默默地放開手。
林染走到門口,不知想起什么,回過頭:“致遠(yuǎn),你帶我去看看我的孩子吧?!?/p>
在監(jiān)獄那幾年,只有宋致遠(yuǎn)會時不時地去看她。
孩子的事,也只有他知道。
她央求宋致遠(yuǎn)替她處理孩子的后事。
那個不幸早夭的孩子,沒有衣冠冢,沒有墳,只有一壇骨灰,存放在殯儀館。
宋致遠(yuǎn)沒有打擾她,讓她獨處。
小小的骨灰盒上只有編號,沒有名字。
她還沒給他取名。
林染撫摸著冷冰冰的盒子,心臟抽疼,將它緊緊摟在懷里,壓抑了這么多天的情緒,得以釋放,她哭到渾身發(fā)抖,泣不成聲。
“對不起……對不起,是媽媽沒有保護(hù)好你。”
林染從殯儀館后門悄悄離開了。
她開始想辦法籌錢,可找遍了所有能聯(lián)系上的人,提到借錢,得到的回應(yīng)不是落井下石的嘲諷就是拒絕和羞辱。
她被生活逼進(jìn)了死角,悲哀地意識到,眼下除了莫斯年,沒人能幫她。
林染鼓足勇氣,終于再次撥通了那個爛熟于心的號碼。
沉悶的鈴聲敲擊著耳膜。
她屏息等著,想拿出最平靜的語氣來應(yīng)對他。
“你好,請問哪位?”可電話那頭傳來的卻是女人溫柔似水的嗓音。
林染所有的心理準(zhǔn)備瞬間坍塌,過了好幾秒鐘,開口:“……我找莫斯年?!?/p>
“噢,斯年他在洗澡。請問你是哪位?找他有急事的話,我可以幫你轉(zhuǎn)告。”
林染喉嚨干得緊,仍然不死心地問了句:“你是白纖楚小姐嗎?”
“我是白纖楚?!迸藥Φ纳ひ衾铮钢鴰追中闹鳈?quán)的得意。
林染無意間看見娛樂新聞報道過,說白纖楚今天傍晚回國的,莫斯年親自去接機,看來是直接把人接回家了。
兩人想必正如膠似漆吧。
白纖楚還在問:“請問你是哪位?”
這就是莫斯年心頭的白月光??!
白家養(yǎng)女,掌上明珠,與莫斯年青梅竹馬。
同時,她也是殺死白凌浩的真兇?。?/p>
五年前的那個夜晚,白纖楚醉酒后與白凌浩起了爭執(zhí),失手殺了人。
而莫斯年把白凌浩的死精心包裝,偽造成白凌浩醉酒后的意圖不軌,被侵犯的女人,也就是林染防衛(wèi)過當(dāng),將他當(dāng)場殺死。
多完美的一場策劃。
她是唯一的犧牲品。
而在此之前,莫斯年就把白纖楚送出了國,甚至讓她忘了那晚發(fā)生的事。
所有人都瞞著她,讓她以為白凌浩的死真的跟她無關(guān),那只是場突發(fā)的意外。
那個殘忍涼薄,步步為營的男人,極力維護(hù)著白纖楚美好單純的世界。而自己被他扔進(jìn)了罪惡的深淵,他甚至不曾低頭看一眼。
林染涼涼地笑了:“白小姐真想知道我是誰?”
白纖楚似乎也被她這一句反問勾起了興趣。
“當(dāng)然。你是誰?”
“你可以叫我莫太太……”她咬字加重了,挑釁似的進(jìn)一步挑明,“莫斯年的太太,麻煩你讓莫斯年待會給我回個電話,”
說完她就直接掛了,心頭有種報復(fù)過后的快感。
那頭的白纖楚著實被她最后那句話給驚了一下,她知道莫斯年身邊前赴后繼倒貼的女人不少,可這么明目張膽敢自稱莫太太的,這還是第一個。
身后浴室的水聲停了。
莫斯年從浴室出來,只穿著浴袍,領(lǐng)口敞開,露出紋理分明的緊實肌肉??匆姲桌w楚的身影,他皺了下眉:“怎么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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